田禮歆正端著她母親交代她一定要親自送去的甜點,站在謝君朝房門口,她感覺這幾天來,她總是被指派各種本不應該她做的任務。
幾天觀察下來,田禮歆看謝君朝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看書,她大哥田衍幾次想帶他一塊出去跟軍營裡頭的將士們打打馬球,不過都被他以球技不Jing的理由給婉拒了。
「少爺!你的信!」一個年齡與謝君朝相仿的少年跑進來。
「碧霄,可是望舒表哥寄信來了?」只見謝君朝此時那平靜無波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表情。
隨從碧霄點點頭「不只鎮北侯爵府小侯爺,還有誠意伯爵府小伯爺的呢,說是給您問好。少爺您看,他們倆這麼關心您,您老是對他倆說話那麼不客氣,看來是該改改了。」
謝君朝對碧霄翻了個白眼,笑著說道「怎麼?翅膀硬了?不要以為我一個人就治不了你。」
「少爺,您還是趕緊出聲讓田二姑娘進來吧,她都站在外頭半天了。」碧霄指了指門口探頭的田禮歆。
田禮歆本來只是看著主僕兩人對話覺得有趣,此時忽然叫到自己,她一時傻住,愣了一下,才連忙回過神開口道「我母親說了,來給公子送一些吃的。我哥哥們在公子這個年紀的時候都特別容易餓,也不知道公子喜歡吃什麼,就隨意做點甜的過來了,還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謝君朝看著她,笑了笑,起身過來從她手上接過裝著點心的竹籃,對她說道「多謝姑娘好意。」
他還是一身白衣,寬大的衣袍在接過竹籃子時拂過了田禮歆的手背,她能感覺到,雖然外觀看上去並不華麗,那料子卻是上好的。
「妳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田禮歆送完點心,本想自己來林子裡散散步,此刻轉身看見跟在後頭的謝君朝,又想起母親出門前耳提面命,說一定要好好跟他相處,便打消了叫他別跟著自己的想法,微微對他皺起了眉頭「公子為何跟著我?」
「信安侯夫人的吩咐。」謝君朝靠近一步,說道「還有,想跟姑娘借一步說話。」
「你我尚未正式婚配,理當避嫌。」
「說幾句話而已,何需避嫌?」
「雖然我長時間住在邊城,可是我知道皇城的世家大族女子,個個將清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公子若是執意接近,我自然是無法拒絕,可要是傳了出去,公子不過留下一段風流佳話,對秦國公府而言,也不算什麼嚴重的事,我卻很可能身敗名裂,信安侯府更是會因此蒙羞。」
謝君朝又上前一步,拿過田禮歆單肩背著的竹簍「兩邊家長早就談好了,妳想改變什麼?」他語氣略有停頓,像是在猶豫該不該說,最終還是開口「但如果妳已經有心儀的男子,我願意去向父母求情。」
田禮歆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這事姑娘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好奇的是另一件事。」謝君朝蹲下身,揉揉一直跟在田禮歆身旁的小灰狼的腦袋「這孩子為什麼這麼黏人?我看了這附近其他被馴養的狼,好像並沒有跟得這麼亦步亦趨。」
「你說灰灰嗎? 我兩年前在這林子裡收陷阱時,在一個被遺棄的狼窩裡面發現了牠,當時裡頭其他的小狼都死了,只剩牠還有一口氣,我便把牠帶回家,餵牠吃東西,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時候餓了太久,體型就沒辦法像其他的狼一樣大。」田禮歆順了順小灰狼的背脊「至於你問為什麼牠這麼黏人,我想可能是因為在牠的記憶裡,從小就是在人類身邊長大,對牠而言,人類並沒有造成過什麼傷害吧。」
「這樣啊,聽姑娘一席話,越發覺得這狼獨一無二了。」謝君朝看著向自己搖尾巴的灰灰,又拍了拍牠的頭,灰灰一臉滿足。
「在邊城,狼族世世代代與狼共處,一旦建立起馴養的關係,千萬個人裡,只有那一個人對這頭狼來說最特殊,人馴養了狼,這兩者之間就會成為需要彼此的存在,當然是獨一無二的了。」
「聽起來很深奧。」謝君朝站直了身子,低頭看向田禮歆「可我怎麼覺得姑娘跟我說這話,有些別的意思在裡頭?」
田禮歆抬頭看他,雖然知道他身高肯定是要比自己高出一些,但當他實際站在面前時,還是感覺到一股微妙的壓迫感。
「我想說的是,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完美的,我自小生活在邊城,習慣了單調的生活,也不那麼懂應付皇城裡那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田禮歆索性豁出去,對謝君朝開口說道「更何況,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我不曉得這樣日子能不能過得下去。」
只見謝君朝點頭「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反對?」田禮歆索性一屁股在一旁樹根上坐下了。
「反對什麼啊?先不說我們兩家門當戶對,我一來是勛爵人家子弟,二來尚未納妾室通房,而且還已經有功名在身。妳品貌出眾,家世清白,我們兩家長輩還交情甚好。」謝君朝蹲下來,看著坐在樹根上的田禮歆說道「再說了,妳一進門就是國公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