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漸漸地,我在蟬鳴和月光之下,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接著,我作了一個真實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夢。
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呢?在夢中的我逐漸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堆瓦礫之中,雙目橫視,所見之處皆為廢城的模樣。嘈吵的人群聲中混雜著尖叫和慘叫聲,火光和濃煙把整個城市都變成了人間煉獄。那些人,好像正在逃避著些什麼,他們穿著家中的便衣,帶著自己的家人就這樣離開了他們的房屋,就連行李都沒有帶就向著同一個方向逃去了。同時,大街的騎士團團員們疏導著那大批的人民,他們有些人身上的盔甲都已經被削走了一大截,武器也截斷了不少,但他們每一個人都依然謹守著自己的崗位,盡力保護著人們的安全。
忽然,像人類一般高大的數隻魔蟲從我的身邊擦身而過,向著逃逸的人群之中飛去,不消一會便把不幸的數人抓到半空中,有個中途沒被捉穩的女人就這樣從數十米的高空從天而降。看到此狀的人們便變得更加慌亂了,摔得不似人型的女人仍帶著半絲的氣息,但在眾人的眼中來看已經不能算是活人一個了,嚇壞的平民有些在怪責著沒及時向惡魔蟲迎戰的騎士團,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狂奔推撞的人。一時之間,人們陷入了混亂之中,被推倒的婦女在自己的鄰居腳下喪命,丟失了自己兒女的父母在人群中吃力呼喊。地面的魔物一手又一手的把落單的人們抓起,有的被搓成了一個球狀,頭與四肢都分不清本來的姿態,有的則被活生生的放到巨大的口中,刺耳的悲鳴即使透過魔物的口部,都仍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裡並不是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是我生活了五年,想著可以紮根一輩子的中立城市古拉格城。這裡,是我第一次建立家庭的地方,為我帶來了無限的美好回憶的地方。
這裡,是家。
「多利安,丈夫,哈帕斯,瑪帕斯,你們在哪?撒拉芬,歐賽,化勒有誰,可以回應我啊?」
當我想出聲呼叫家人和朋友的時候,我只發現到自己的聲線非常的微弱,我從來都沒有像那時候一般如此的疲累,就連想說出一隻字都彷彿要用上全身的力氣。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在睡前已經沒什麼精神了,所以在夢中也呈現出這種疲態,但後來我發現了這並非我在夢中沒有力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我向下一看的時候就明白了,只見自己的大腿被咬去了一大口肉,該處所流出的鮮血甚至乎已經開始呈現暗紅乾涸的情況了。正常人在失血如此的情況應該已經早就斷氣了,但作為精靈的我即使血流乾,生命也可以以剩下的魔力來支持下去,我就是用這種方法繼續維持著生命的。
雖然我還未死得透,但周圍的魔物已經對我的身體失去了興趣,對它們來說血都流乾了的人,理論上已經死了。滿城的魔物繼續蹂躪著這曾經和平的城市,血腥味和魔物的惡臭引來了一眾的蒼蠅,就連我的身體上都已經引來了數隻,等著我斷氣的時候就大快朵頤了。
「副會長,副會長!總算是讓我找到妳了妳這傷,為什麼啊,為什麼妳要把我們強行傳送到另一個城市去啊?」
化勒一群人在魔物堆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趕到了我的面前,看到我身體被傷成這個樣子的多利安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而我丈夫則蓋住了口,很快就忍不住,在旁邊嘔吐了起來。
「不想連累,你們。別西卜的總攻,我身上刻了魔之根,成不了戰鬥人員,咳咳你們快走,你們打不過,別西卜本人。」
「媽啊,妳不是答應過我們不會再自己一個人行動的嗎?為什麼妳又要做這種傻事啊?我現在幫妳施行治療魔法,等一會跟撒拉芬她們集合後,我們再一起逃走,好嗎?」
多利安雙手按在我的腿上,一下子就用上了他所學過最高階的治療魔法,但我的生命力實在是過低,即使兒子他怎樣努力,處於死亡邊沿的我也不見有多大的起色。
「快恢復過來啊!妳不可以再次離開我們啊,媽!為什麼為什麼治療魔法沒有用,化勒,老爸,快來幫忙啊!你們為什麼就這樣站在這裡啊,老媽還活著啊,她還活著啊!」
連綿不斷的戰火在我的耳邊漸漸變得模糊,眼前的多利安也開始失去了輪廓,身體好冷,手腳什麼的完全動不了。好可怕啊,這次跟惡魔花的那次完全不一樣,我知道自己不但是記憶和理性,就連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快要離我而去了,這是真真正正的死亡,是不可逆轉的過程。
「太遲了,多利安,我們太遲了!你母親她已經」
「媽媽她不會死的,就好像上前一樣,我們還不是成功把她救回來了嗎?這次也一定,一定,一定!可以救回來的!」
「多利安」
「上天不會這樣對她的,我媽是一個善良的人,上天一定會幫她的,所以啊,快好起來,好嗎?哩,媽媽,回應我一下,好嗎?哩?」
「多利安啊!」
別西卜的大部隊已經來到了附近,我丈夫便強行把多利安從我的身上扯走,化勒也在一旁不斷的勸說著他離開。只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