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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九冬火夜(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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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錢唔係大晒!違例影響交通係咪你唔啱?最後警告,咪話我唔俾機會你,再唔走我就拖走你架車!」

    「開啫~你以為幾百蚊張牛肉乾我鯁唔落?」

    朱唇微抿,帶俏帶嬌細語咕噥:「你稟神都冇句真。」

    男人兇眉怒目地宣示主權,嚇到對方抱緊虎仔後退。

    他瞥了眼小女人,輕哼放軟:「靚仔,教精你啊,下次溝女之前問清楚,咪見到係女就上啊。」

    「點嘛?乜你一個白鮓都要響朵?你邊撚位啊?」

    「我費事管你做大戲,總之嗱嗱啉走,如果唔係就開張牛肉乾俾你。」差佬是個四眼,生得茂裏木嘴樣,說話頗恃住有份與外表不相稱的信心架勢。

    幾十個鐘,有一千種故作的不以為意,一萬種雷同的失落沮喪,被一種叫做陳天雄的驚喜沖散消弭。

    「嘻~唔跟又點知我女人畀狗公溝?」他心知肚明,安撫解釋:「都係一日無見咋嘛,我同阿Ray有嘢要做。」

    阿羽擔心他惹事鬥非,即刻製止:「喂,人哋都唔係咁嘅意思,你咪亂嚟!」

    小拳王不覺意瞄向那女孩手裡大束粉瑰紅玫,自然沒有從烏鴉眼裡遺漏,遂牽起她手往Azure走近。

    「唔好意思喎...我...唔係...」

    阿羽呆怔,眸孔失焦又回清澈,幾多心醉幾多神迷,惟見猛虎折枝嗅薔薇,拈起一朵舉在眼前。

    「我就係上過周刊封面,靚坤都俾我拉低嘅灣仔槍神!」小小差人瞪圓綠豆眼,像是練習了無數遍的臺詞脫口而出,百試不爽。

    他遲到,但終於沒缺席,何苦兀自心猿意馬,言不由衷...

    「吊靴鬼咁跟住我啊?做乜唔call?」小怨氣慾藏掖更乍現,不願承認滿腹顧念。

    「Where   do   I   begin?   To   tell

    不愧是下山虎,兩手一攤,轉為嬉皮笑臉應付:「哇~阿Sir,你管交通仲管埋人哋拍拖?Kiss都唔得?」

    烏鴉剎那啞火,難怪...洪興,靚坤,灣仔槍神...一槍擊斃黑幫大佬,威名遠揚,那段時間霸佔了報紙新聞頭條。

    參差的黑棕色髮絲靠攏而至,腳下倏地懸空,烏鴉抱她落坐進花萼瓊盤中,俯下前軀濕吻兩片丁香荷璧。

    上車啟動,他不忿巢偏要使壞,故意踩爆油門揚長而去,留灣仔槍神吸足一串尾氣捂鼻乾咳...

    一對情侶沿途經過,直盯著烏鴉座駕:「哇,架車好靚。」

    四眼差佬提高嗓門,用警棍指著他:「眼斬斬咁唔認得我?」

    阿羽推開他胸膛,無由來一股醋意:「鬼知你係咪陪人哋去西九龍跑馬地約會啊?」

    女人,嘴再硬,親起來還不是軟的...

    佐敦茂林街巷口,狹窄小道四圍泊滿了車,藍底紅白字的百年招牌「太平館飡廳」釘頭磷磷掛嵌於矮樓,情人節客流多於往常。

    「走咪走囉~呼呼喝喝~」

    「仲唔信?」黑髮間手指穿過,試圖拂走不安定:「我使呃你咩。」

    肯亞玫瑰,繡球,桔梗鮮妍欲滴欲燃,無多余虛假妝飾,鋪陳整廂。

    「Sorry阿Sir,我哋而家就走。」阿羽扯扯男人衣袖,鳳眼含著「咪攪大鑊」的請求。

    烏鴉脾氣沖將上頭,非得夾硬著來:「超,扮大支嘢蝦D一等良民吖嘛,車我就擺響度,夠薑你咪拖囉。」

    「又嬲我呀?收咗工都唔識望下隔離。」

    她接過,美得不現實。

    各桌食客喁喁私語,傳出嘈嘈切切刀叉聲,阿羽正在吃叫做「獨自去偷歡」單人餐裡的沙律,來得不湊巧,節日特供的「比翼雙飛」、「戀愛大過天」等雙人套已早早售罄...

    「Sorry   Sorry...打攪晒...」男生連聲道歉,飛也似地逃離。

    舌如輕羅點掃余留嘴角的醬汁勾轉收回,無意識翳住的下唇,較紅酒牛脷更顯秀色可口,烏鴉看得目光流眄,捏了一把口袋裡的Marlboro煙盒,才想起no   smoking   here。

    「嗱,你女朋友就識做啦,我唔同你哋計,總之一分鐘之後我唔想再看到你架車!」

    「溝我條女?信唔信我將你隻狗抌出馬路?」

    街客來回行路,大部分不吝偷偷對Azure驚羨。

    啡色軟椅與木紋墻板相得益彰,燈光朧黃曖昧,一派粵西結合的復古風華。

    當兩人再次撇低全世界,烏鴉勁仞脊背受到敲打,起身扭頭,一名黑色警服的差佬正了正帽檐,官腔官調地通知他:「先生,呢度唔Park得車嘅,攬攬錫錫就去開房啦!」

  對方還在癡等回復,誰想索女條仔半路殺出,搭訕失敗不知所措。

    烏鴉擁阿羽入懷,察覺她有些悶悶不樂。

    車尾Bentley鐵標鋒芒一掠,揭開滿載花灼葉茸,芳菲清沁熏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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