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李崇文声嘶力竭地嚎叫,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拼命去抱对方的胳膊,却被小伙子轻轻一闪,用肘部猛击他的面门,硬生生将其搥了个四脚朝天。
“白天还好说,这夜里可防不胜防啊。”吕喆讲出了自己的担忧。
“刘哥真聪明!我是受了《妖猫传》的启发,只不过做猫的手影需要两只手配合,那样就没办法拿手电扣啦,而狐狸用一只手就够了。”她用手展示着猫和狐狸手势的不同,刚刚呈现的调皮嬉笑瞬间又消失了,“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呀,昼伏夜出身心疲惫,做生意的心思都没了,以我个人力量是奈何不了他们的。最后拿定主意,只能求助比歹人更强更狠的汪船主了,请他以国家为重阻止他们,让其改弦更张,返还东坡卧碑,所以试着给他去了封信,没想到船主及时赶来了,雷厉风行和他们达成了协议。”
他身边的健壮汉子厌恶地扫视着众人,“义父,你这是对牛弹琴,他们才不管你的良苦用心呢,只惦记着抓住你换悬赏的银子。唐庙祝满口答应,斐迪南修士也将丰后国守护大名大友宗麟说通了,不再要那块石头啦,事情已经谈妥,我们也该回松津浦了。”
“是啊,夜深人静,屯兵懈怠,四面城防如同虚设,一块石头顺出城去还不容易。所以你就扮成妖狐吓唬他们,让城里的盗贼不敢轻举妄动。”刘庆东为灵光一闪的猜测自许地点着头,“高来高走,忽大忽小,有时有三丈高,可一下子就无影无踪啦。难道真有妖孽作怪?我是不信。在这明朝还能是什么呢?只有你白金项链坠着的微型LED手电扣可以办到,在黑暗的背景下,用一只手持光源,一只手做狐狸的手影,调整它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在墙壁上照射出忽大忽小的影子,再发出几声凄厉的怪叫,以讹传讹无限夸张,有谁不相信妖狐出现了呢?”
守国哪能错过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呢?他摩拳擦掌立功心切,按耐不住大喊一声,“好啦!小姑娘,你是在邀功吗?做猫做狗的手势以后再探讨吧。当务之急是擒拿大海盗头子汪直,为朝廷解除心腹大患。”不容韩香好言相劝,狠劲一把推开她,气势汹汹地闯进“海棠”客房去了。
他虎虎生威地大步流星进去,转眼间狼狈不堪地被踢飞出来,“混账东西!不自量力,解爷的腰带是要捆绑我吗?你这是在找死呀。”一声大吼似晴天霹雳,紧接着跳出那个中毒的小伙子,从出手力道上看他已无大碍了。王守国重重地摔在地当央,咬牙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被跟进的敌手一脚踏在胸口上,明晃晃的匕首一闪,便要刺入心脏结果他的性命。
他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韩香,“我汪直起初是个盐商,经营不善赔个精光,为生活所迫南下广东,与几个结拜弟兄私贩硝磺丝棉,往返于倭国、暹罗、西洋诸国获利颇丰,后来到了值贺岛,受福江蕃家督宇久盛定的盛情款待,又经他引荐结识了肥前国大名松浦隆信,彼此有相见恨晚之感,我也找到了栖息之地,武装船队私通贸易。可我汪直身悬海外,却未牢记自己是大明的子民,时时严令手下不得强取豪夺、滥杀无辜。我大张旗鼓地进行黑市买卖,唯一的目的是要挟官府,开港通市,解除海禁。”看他的神情专注似道出了肺腑之言。
“滶儿住手!”是那老客从房间里跟出来,“他只是立功心切,又奈何我们不得,我们是来保护国宝的,不必和这种人斤斤计较。”
“滶儿,不要那么盛气凌人嘛,都是大明的子民,乡里乡亲的客气一些。”这位老海盗有五十岁的样子,白净的脸庞透着坚毅不拔的气质,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海盗汪直喽,“各位乡亲,在下儒生五峰,此次前来登州绝无恶意,是这位小姑娘让人捎来消息,求我阻止一场愧对祖宗的黑心交易。”
“滶儿,你先别急,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我被人下了毒,差点把命搭上
呢,是几十年以后的事。
“那么说是你向知府通的风,报的信喽?才把卧碑运到府衙里看管起来。”张白圭非常聪明,对复杂的事情一点就透。
“义父,说得极是,这小子为贪图荣华富贵昧了良心,此等见利忘义之徒猪狗不如,杀他就像捻死个臭虫,我都怕脏了我的刀子。”健壮的小伙子抬起脚,一下把大公子蹬出老远,“明白地告诉你们,我义父最讲仁、义、礼、智、信,原本是儒商,被朝廷逼成了海上霸王。现如今拥有十几万人,战船千艘,还有可容二千人,上可驰马的巨舰,鸟铳火炮装备精良,海上之寇,非受我义父节制者,不得立足。海盗头子陈思盼怎么样?一样被我们杀了个片甲不留。我们今天是来教人学好的,不是来打架的,你们这小小登州弹丸之地,疫情蔓延之乡,说实话还真没入爷的眼,区区几个屯军懒虫,不够弗朗机的火药钱。卧碑的事已经谈妥了,唐庙祝答应放弃这桩买卖,我们马上回宋国去,尔等识时务的闪远点,别自找没趣丢了性命。”
“是这样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伙歹人贼心不死,铤而走险,将府里看护的士兵麻翻了,卧碑消失得无影无踪,知府派兵搜遍全城也未找到。又在城门增加人手,详细盘查,以防裹挟蒙混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