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像确实很焦虑。
——道歉的短暂间隔后，青年抚过我的发顶，低头吻住了我。
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隔着衣料、高热的苦闷从腰际蔓延。
想退缩。
早上的时候，在房间里看到了不知道谁留下的监视设备，之后寻找的过程中，一定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
“……在焦虑吗？”
“去抱她。”
因为被率先拉近了距离吧，心里想着、这个人应该没关系，手指略微不安地，试探着捏住了他的衣袖。
可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
然而比起畏惧，那更多变成突破某种未知界限的动摇。
“……为什么道歉？而且、突然拉住我……”
战栗迟迟不散。
这是威胁吧？
没办法了。像是对我无声地传达这个念头。那只手抬起来，再度抚过我背后散落的长发，拥住了我的肩。
他轻声问：“可以吗？”
喉咙突兀发紧，唇畔还残留柔软，类似绿植的气息咫尺萦绕。
该说是安全范围被缩短…吗？距离变得很近。
相接处蔓延异性浅淡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他垂下眼睛，没有正面回答，错开我不安的视线，又调整了片刻呼吸，才抬眸重新望来。
距离过分拉进，肌肤触到异性的氛围，泛起细密战栗。
双腿不知为何异样发软。
长期以来身为夫君的下属，在恰到好处的距离下照顾我的青年，忽然捉住了我的手指。
“您明知道。”那只手拥着我，慢慢向下滑动，从肩头滑到腰窝，最后按在腰臀的交界。“是停不下来的事。”
想要反抗。只能反抗吧。
唇上传来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
呼吸交融。
以叹息的语调，无视他的挣扎，下达没有余地的命令。
胸口更加不安。
他的身体、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这个人也会有负面感情啊、这类的。
脊背游走奇异的战栗。相比恐惧或抗拒，更像隐晦高涨的亢奋。
“……？”
咫尺之间。
那双总是看不出负面情绪的眼眸望着我，仍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低低地说：
今天看起来，是不是……
唯独靠近到肌肤相贴，才能闻到的味道。
“…！！”
拒绝选择的话语，却暧昧不清滑落唇舌。
总感觉、今天哪里不对劲。
究竟为什么？这样的道歉，与其说是道歉，更像是事前发出的免责宣告。发生什么了吗？还是有什么即将——
他又露出那副有些迫不得已的表情。
浅淡得像是绿植的味道。
明知如此，明知将体谅对方当做同意的借口就可以。
稍微有点惊讶。
思及此处，我蓦地睁大眼睛。
“……我相信浅野。”
不想被我示好吗…？
即便失去记忆，到了这一步，也该清楚询问的真正内容。
……这是一个吻。
异性的温度在周身萦绕。
“抱歉。”
“……说了不可以，就会停吗？”
“？！”
温度从内部变得高热。
肩头被温柔地拥住。异性温热的掌心和手臂、只隔着一层衣料，触碰到我的身体。
无法宣之于口，欲望未尽之音。
一直以来都保持距离，甚至很少接近到一米以内，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这个瞬间，那层屏障被打破了。
似乎是注意到手指松开袖口的趋势，青年即刻便意识到反应的异常，浅浅地调整呼吸，而后望向了我。
他无意识抿着唇，手指克制压在腰带边缘，仿佛随时会做出反抗动作，又仿佛某种怪异的准备。
分明吐息滚热湿润，视线一触便像燃起暗火，相拥与吻却无一不显露生疏——然而正是这种建立在不该如此、陌生与克制之上的生疏，在简单交迭的唇间，将长久压抑的东西发酵膨胀。
比我大一些的青年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距离仿佛进一步拉近了。
“是我的不足，请您原谅。……我不会伤害您。”
眼瞳动摇颤动。
眼瞳湿润、温度高热。
一定是因为有谁要求了他。因为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的事。这座宅邸之外，潜藏的危险暗流涌动。
直到对上视线，才从视野的模糊意识到眼瞳有多湿润。浅野似乎笑了一下，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像笑容，更像不得已而为之的本能反应。
只是最底线的吻。只是双唇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