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徐立秋哥哥吗?”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仿佛是在脑海里翻到了某些总也忘不掉的记忆。
徐立秋。
这个名字姜照一怎么会陌生,他是姜奚岚的丈夫,但他们新婚半年,徐立秋就意外身亡了。
“一一,他才不是意外身亡,他是被人杀死的。”
山衣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姜照一的耳畔炸响,她惊愕地望着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
下一秒,她抬眼却见山衣忽然扯下了自己下颌底下的系带,将素纱幕笠拿下来,乌黑的长发在风中乱舞,姜照一在这样明亮的光线里,看到她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却也只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扯下了覆盖了她下半张面容的面纱。
狰狞不平的伤疤几乎蔓延至她的整个右脸,与她另外半张脸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
姜照一嘴唇微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么多年来,山衣也只在她的面前露出这张残缺的脸,此刻,她扔了幕笠,双手扶住姜照一的肩,“一一,我苟延残喘活到现在,不为别的。”
山衣的手轻轻触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脸,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即便你Yin差阳错活了下来,我也还是忘不了那天你在我面前被推下山崖的样子……你的仇,立秋的仇,我都要报。”
凛冽的风吹着她的脸颊,她的声音里更添刻骨的恨。
“是谁?是非天殿的殿主吗姐?是他杀了姐夫,害了你?”姜照一抓住她的手腕,急忙问道。
“一一,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山衣松开她的手,或是见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走来,她便再度戴上了面上,伸手时,被她扔在雪地里的幕笠便回到了她手里。
“李先生,一一就交给我吧,你总不能带着她去非天殿。”
见年轻男人走近,她便开口道。
姜照一闻声,便不由看向他,“李闻寂……”
“在外面等我,好吗?”
李闻寂轻轻拂去她发上的雪,低声询问。
“我知道了。”
姜照一抿了一下嘴唇,最终点头。
她知道自己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她也不想给他添乱。
“李先生,我和一一虽然是堂姐妹,但她从小没有母亲,我年长她许多,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我心里她就是我最亲的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山衣既已弄清楚他对姜照一的真心,此刻便也多解释了一句。
李闻寂轻轻颔首,随即转身要走,却被拉住了衣袖。
他转过头,看见姜照一正望着他。
凛风吹着她鬓边的浅发,她抿着嘴唇,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姜照一?”
他轻声道。
姜照一往前挪了几步,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李闻寂依言俯身,她便凑在他耳畔,小声说,“我知道你是神,你不会死,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她的气息很近,而雪花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
天色暗下来时,山衣才将披风交给守在茅屋门口的人,抬眼却见漆黑的屋内忽然亮起了灯。
她眉心一跳,
却也只迟疑了一瞬,随即便推门走了进去。
桌前坐了一个年轻男人,灯火之下,他眉眼清隽,带着几分书卷气,右眼的眼尾还有一颗红痣。
他手上把玩着一柄匕首,那刀鞘在他指间开了又合。
那柄匕首,正是她昨夜用来杀繁云的那一柄。
“我回来了,小岚,你好像不太高兴?”
男人仿佛常年不得安眠一般,看起来Jing神并不好,此刻也是半睁着眼睛在看她,嗓音有些沙哑。
“是我不高兴,还是你不高兴?你拿着这柄匕首,怎么?是想给你的好门徒繁云报仇吗?”
山衣站在原地,用一双杏眼望着他。
“小岚,”
男人随手将匕首扔在桌上,轻轻一叹,“一个繁云,死了就死了,就是弥罗和糜仲,也是不碍事的。”
幕笠之下,山衣的瞳孔微缩,她手指不由蜷缩起来。
男人站起身来,那房门便被门外守着的人关上了,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却见她后退了两步,他一顿,随即道,“小岚,你又怕我了?”
“我不是说了,就算是弥罗和糜仲死了,我也不怪你。”
山衣抬头,“你知道了……”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强硬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小岚,我知道从前我对你不好,你的脸,我很抱歉,可我明明可以替你抹掉你的伤疤的,可你就是不愿意,明明你很在乎的,不是吗?”
他摘下她的幕笠,想要再摘她的面纱,却被她偏头躲开。
“无论是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