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远道:“不错,刚才石壁上的文字,记载的就是这一门‘飘渺功’。所以,我才说咱们有救了。”任侠大喜道:“这门功夫这么重要,引人争抢,自然厉害得很。那么,你我若能练成它,即使出去无望,也可以延长体能的消耗,晚点再死了?”
“武之为物,原是济贫救弱,扶危解厄之力量。因此纵有千钧之神力、万变之招式、无人能及之速度,亦需一颗仁心统摄。无此,则其人成虎,其武功亦为伥矣。更有假武功之力,滥杀无辜、横行天下者,更是本身已成魔,为世之困厄。呜呼!此正是吾几代师尊所不愿见者,亦有违习武之初衷。
穆弘远指着那枯骨紧抓着的物什,道:“这是一本书。”
那石壁上的密文,果然最初一行是“飘渺功”三个大字。然后即是两段话,记述了刻字人的用意。穆弘远和任侠仔细看去,说道是:
“是——是‘飘渺功’。”任侠想了想,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无限飘渺,神功出世(二)
“哎呀,你误会了。不是他救我们,你再仔细看看!”穆弘远语气里带着惊喜与焦急。
穆弘远勉强收住笑,道:“你说的那种人,纯属武疯子。但是也没有这么个疯法。这个人显然是用极有力度的动作在拉扯这本书,但不是一直拉,是最后的一个瞬间在拉。然后他死了,这个姿势就被保留下来了。依这个姿势看,里面极有可能还有一个人在跟他抢这本书,然后石门从天而降,正压在书上,也将已经筋疲力竭的两个人同时震死了——至少,是将这个震死了。”
任侠俯下身来,仔细观察。你道怎地?那具枯骨看样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肢体是健全的,并且能看出来筋骨强健,显然是练家子;姿势很奇怪,是趴在地上的,左手撑地,已被压在身下;右手指骨狠狠抓着一件发黄的物什,那物什已被压在石门之下。
任侠坐了半晌,恨不得大哭一场方才痛快。可是事已至此,只能认命罢了。好在他乐观,心中竟涌出一个想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索性将这功法练他一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若是能强筋壮骨,我那大哥练了,就有希望劈开山石,我俩就能出去;若是能延年益寿,我俩也得晚些儿死——岂不美哉!这样想着,便起身去找穆弘远。谁知穆弘远已经走入洞穴深处,任侠口干唇焦,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不由心下疑惑,忙哆哆嗦嗦趟着往里走,走了几十米,里面穆弘远叫道:“任贤弟,快来,我们有救了!”
不到五千言的文字,从字面看上去确是武功心法的记载,却没有任何招式图谱,这怎么可能学会!须知一门功夫,若只有心法诀窍,无一招半式,要想在短时间学会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名家口耳相传,手把手地教,那也需要时日的。而现在穆弘远与任侠被困石洞,洞外即使没人把守,也有一道坚不可摧的石门在那里,况且任侠已被困六天五夜,体力已大不如前。即使穆弘远一人修炼这门功夫,任侠在一旁极度衰弱下去,穆弘远怎能不管?!这样两个人都很危险,不如不练。
——不错,面前是又一道石门,封住了去路!
任侠倒吸了一口凉气:“就为了这本书,死也不撒手,不出洞去?”
任侠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地上,目光黯淡,一言不发;穆弘远抚着石壁,唉声叹气。这本来会是他们最好的有望出去的机会,现在二人又陷入了绝望之中。
任侠被他笑得有点恼了:“你倒是说,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我饿昏了,脑子不清楚。”
穆弘远看了看他,苦笑道:“早死几年,晚死几年,在我看来都没有分别,何况几天?我只想出去,死在这里绝非英雄所愿。”任侠用力地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回头找壁上的密文。
任侠赶过去,穆弘远正指着地上一具枯骨,眼里闪闪发亮。任侠吃了一惊:“大哥 ,你疯了吗?这就是能救我们的人?”
穆弘远呆望着任侠,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是吧,任小兄弟,你这么以为?”
“我飘渺派自先祖师爷飘渺子创派以来,教导弟子无不用心,今竟遭此大难,以后也无脸面立于江湖之中了。从此飘渺派在江湖中除名,我李澹也不会再以飘渺派弟子自居!今日师父就在里边密室仙逝,大师兄二师兄却为了争夺飘渺功的秘籍,置师父的尸身于不顾,僵持不下时,大师兄
可是,穆弘远毕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在默默猜度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是谁把心法刻在这里?这是全部一套武功,还是残部?图谱呢?此前有没有人来过这里,练过此功?一边想,一边走,一直走到文字的尽头,石壁又恢复了岩石的起伏之势。穆弘远突然心里一动,索性继续往里走,那石洞向右转了个弯,穆弘远也只得向右回身,深一脚浅一脚,向里探寻。
“那么说,这本书一定及其重要了?那么,谁在跟他抢这本书呢?”任侠不解。
“谁在抢书我们无法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本书很重要,你看,这本书书脊露在外边,你能看到上面的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