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并借此做掩护,救下了洗襟台下工匠薛长兴。而与之同时,陷在深宫的皇帝,召见了那个终于自心疾中转醒的小昭王,这个他认为,最有能力查清一切真相的天之骄子,并把先帝临终的托付告诉他,唯愿他能散去无尽云霾,还过往以昭昭。
第148章
……
“那师父呢?”青唯问,“这些年,师父究竟去了哪里?您跟着先帝的御辇回京,途中被人劫了囚车,这是真的吗?”
岳鱼七没吭声,齐文柏说道:“真的,且这一场劫囚,本身就是先帝策划的。”
他解释道:“岳小将军如果正正经经地跟先帝回到京师,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审问,朝廷严苛的定罪,往后岂有自由可言?还不如借一场‘劫囚’掩去行踪,匿藏暗处静待时机。”
青唯道:“那么劫囚之后呢?师父又到哪里去了?”
“劫囚之后……”岳鱼七淡淡道,“我自然就离开上京了。四处走了走,去了不少地方。”
“师父离开上京了?”青唯问道。不知怎么,她竟觉得岳鱼七在骗她。
这些年她为了寻找师父,费了许多周折,她不信岳鱼七如果恢复自由,不会来找她。洗襟台坍塌后,她虽然没回过辰阳,却也去到许多地方打听岳鱼七的踪迹,可师父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无。是故当青唯接到曹昆德的信,得知岳鱼七可能就在上京,她才会那么相信。
青唯直觉曹昆德没有骗她,岳鱼七这几年或许根本没有离开过上京,只是不知为何,师父不肯对她说实话。
这时,卫玦道:“齐大人、岳前辈,在下有一事不解,既然官家与几位早就怀疑章鹤书了,为何去年洗襟台之案重启,玄鹰司得以复用之时,官家对章家只字不提呢?查何家时倒也罢了,何鸿云的案子与章家关系不大,玄鹰司来陵川前,官家为何不告诉我们,章鹤书曾涉及洗襟台名额买卖,如此我们也可以提前预警。”
齐文柏道:“无怪卫大人有此一问,按道理,我等既然目标一致,我们的确应该把知道的一切提前告诉昭王殿下与玄鹰司。只是,在回答此问前,老夫也有一问,敢问昭王殿下、玄鹰司诸位,你们这一路查来,可曾查到了章鹤书半点蛛丝马迹?”
这……
卫玦与章禄之、祁铭互看一眼,摇了摇头:“不曾。”
从上溪的孙县令、秦师爷,到盯着上溪的李捕头,包括最后查到的岑雪明,他们似乎只是曲不惟的下线,与章鹤书没有丝毫关系。
可以说,如果不是岳齐二人亲口告诉他们章鹤书参与其中,单凭现有的证据,玄鹰司很难对章鹤书起疑。
“这就是了。”齐文柏道,“我们同样没有证明章鹤书罪行的实证。而我们怀疑章鹤书的唯一凭据是,那几名杀害沈澜的军卫,是被章鹤书临时调派去的,可是这一点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它只是一个推论。后来风波过去,我们暗中审过那几个军卫,他们嘴硬得很,从他们口中,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齐文柏接着道,“再者,敢问诸位,章鹤书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容与道:“章鹤书出生章氏大族旁支,他那一辈,章氏族中人才济济,单是进士就有三人,而章鹤书这一支太偏,几乎与寒门无异,族中荫官落不到他头上,所以他年少苦读,一心想要凭自己之力走上仕途。他年少中举,无奈考中举人后,会试屡试不第,受过族人不少嘲笑,好在他心性坚韧,终于在三十四岁之龄考中三甲进士,从此入仕。”
“章鹤书的仕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在入仕之初,也曾遭过坎坷。”谢容与回忆了片刻,道,“具体什么案子,本王记不清了,大概是族中有嫡系子弟贿赂朝廷命官,却推他出来背过,他因此被下放去一个偏远县城做典薄,直至几年后才得以昭雪。正因为此,章鹤书十分憎恶贪污受贿的官员,他为官近二十载中,清廉之名在外,加之他勤勉认真,听说就连上下值的车程上,他都会邻灯苦读片刻,一时被传成佳话。”
换言之,抛开偏见不提,章鹤书的的确确是个清廉勤勉的好官。
齐文柏道:“眼下我们已经知道,洗襟台的名额十万两一个,如果没有十万两,那么便要用价值连城的瑰宝诸如《四景图》换取,而章鹤书,恰恰是一个不屑于钱财的人,他参与到洗襟台的名额买卖中,乃或是与曲不惟合谋,又是为了什么呢?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章鹤书还是曲不惟,他们手中的洗襟台名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齐文柏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说来惭愧,从昭化十三年洗襟台坍塌的那一刻起,直到今日整整五年,我、岳小将军,甚至是先帝、当今官家,并不是一点没有追查洗襟台坍塌真相的。可是我们每每顺着当年的线索往下查,就会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有时候,我们甚至会怀疑,我们当年的推论是不是错了,章鹤书只是意外调换了军卫,那几个军卫只是意外杀害了沈澜,可我们又清楚地知道,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所以,我们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不告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