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里搬出来的时候,她只有两个箱子,一个行李箱。这次搬家,东西就更少了。她好像并不需要很多东西了。
原则上她并没有必要搬出来,但是那个小出租屋里面也有太多和程淮的回忆,她总是会想起他们在那个小屋的哪个角落做过什么荒唐事。
她绝对不会再寄钱回去,这些年她已经给得足够多,他们也该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下去了。
她只是很心痛,不知道姥姥去世前过得好不好,走的时候有没有受折磨。
她辞职之后没有马上找工作,过去她忙得像颗陀螺一样去满足别人的需要。她最在乎的人也不在了,她想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程淮每个月给的挺多,之前她还想着要还给他,现在想了想,凭什么?嫖客给ji女嫖资,不是天经地义?
一开始她还不习惯慢下来的生活,可是渐渐地也就适应了。
春天来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空气里有新草发芽的香味。
冬天大家都窝在家里不肯出门,现在都齐齐从家里钻出来。
她也一样,现在喜欢傍晚的时候骑自行车去一个不远的公园散步,发呆。
这个公园的人不多,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一家三口推着婴儿车出来散步;也有人在两棵树之间挂一个吊床,就着微弱的阳光阅读。
一切都很美好,但好像都是属于别人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也要回家了。
她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是坐公交车过来,她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等公交,旁边突然坐下一个看上去足足有两百斤重的男人。
林绪春握紧了自己的背带,轻轻地往旁边挪。她有点害怕,现在只有她,和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打不过的男人。
新闻看多了,心里不免害怕,她觉得还是尽快远离比较好。
她一站起来,那个男人就跟着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绪春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一边挣扎着要抽出来,一边大喊: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胖男人根本就不怕她,他一只手就将她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林绪春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这个吨位的体重,在绝对力量前面,林绪春毫无还手之力。
她被拦腰抱在怀里,无论怎么挣扎都像一只被捏住的蚂蚁一样白费力气。胖男人抱着她往站台后面漆黑的树林里面走。
不要!不要!
你们在那边干什么?突然一道年轻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快速跑了过来。
说你呢,在干什么?
胖男人粗鲁地说了一声晦气,便将林绪春丢在地上,一脸无赖地说到:没干什么。说罢扭头就走。
林绪春全身发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男人跑到她跟前蹲下来,试着把她扶起来: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林绪春摇着头无声地哭泣。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她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握住她的腰,将人提拉了起来。
他半抱着她,走到站台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