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绝对不是这种人!我才不相信。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分明是在耍我。
不过,他继续装模作样地说话。他的声音像刚从冷冻柜里跳出来的,冷得吓人。
“这个星期我们打算去孤儿院做义工,到时我就……”
“你不是要杀那些无辜的小朋友吧?”我打了个寒颤,问了一个蠢问题。
“哈哈……”顾希宇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骗你的。我要是真的要这样我会那么笨告诉你啊!”
“你!~?#¥%……— ”我又急又气,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爱搞恶作剧的?!
“对不起。想不到会骗到你的。”顾希宇把嘴角的笑藏好,却在眼角眉梢笑开了花。
我抬起头看他。
我怎么会怪他,看到他的眉毛,我就不舍得怪他。
不过,或许我悲悯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他以为我被他的谎话弄得气恼了。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个我没有骗你。”他开始说实话。
我点点头。
“我有妈妈和爸爸,可是他们都不要我。”
我望着他,这一刻,他神色苦涩。
我很后悔,我不应该问他这种事情。
“在孤儿院里面我像一个哑巴一样,可以连续十天也不讲话。”他偏过头来看看我,“我没有朋友,所以没有说话的必要。”
“可是……”
“很可笑对不对?”他问我。
我只是觉得很心痛。我没想过他的童年是灰色的。
“不过,后来,孤儿院里又送来一个孩子,叫信浩。他跟我一样,有爸爸妈妈,可是却被丢弃在那里,没有家可以回去。”
“你们交成了朋友对不对?”我问。
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我们和其它的人是有点不一样的。在孤儿院里,我们是异类。”
我不禁有点好笑,从小到大,我都是班里的异类。
“我们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地聊天。信浩问我,长大以后我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他,我要把妈妈找回来。”
我看着他,有点不明白。
“你妈妈……你妈妈失踪了?”
“是吧。她没有再来找我,是失踪了。”他难过地说。
我好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我反问信浩,他在黑暗里回答我,他想开一家温暖的孤儿院,然后,他会帮助我把妈妈找回来。”
我觉得有点安慰,他在难熬的日子里面,遇到一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
“呃?”
“他一出生,就患有绝症。”顾希宇对我苦涩地笑笑,“因为这样,他的爸爸妈妈才抛弃他。”
我怜惜地看着他,好想抱他一抱。我再难过无助的时候,只要爸爸抱一抱,难过的事情就会变得没有那么大不了。
这个时候的他,有一个怀抱也会比较好吧。然而,我当然不能。我是他的谁呢?
沉默了好久,我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好象不该问你这些的。”
顾希宇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眼里的心疼。
“我已经问完了。谢谢你接受采访。”
他朝我笑笑。
我真担心他的心里在流着泪。怎么会这样?重逢后的第一次碰面,我就让他伤心。
“你先走吧。出稿了我再把书给你送去好吗?”
我不敢先走,踮出左脚同时摆左手这样差劲又丢脸的行为在别的男生前我改了,但是在顾希宇跟前,我还是不可以的。
“嗯。”顾希宇站起来,“再见。”
“再见。”
我看着他悲伤的背影渐渐地在我的眼里变小、消失,然后站起来,拍拍了裤子,也迈步离开。
第十八章 相逢而不相认
“你好。请问你是要采访我的那个记者吗?我是义工部部长顾希宇。”
正在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发呆的我,看着一双穿着白色板鞋的脚停在我眼底下,我的眼睛定住了,这一瞬间,我忘记了要怎样呼吸。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我先是看见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裤脚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再然后,是一件有方领的白T恤。他长高了,我的头仰起来,觉得吃力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的轮廓变得更深,愈加俊朗,还是浓浓的优雅的眉毛,嘴唇抿着,平平淡淡的样子,眼睛里的忧郁却浓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哀伤的味道。这一刻,我的鼻子很不争气地酸痛起来,脑门子热热的,喉咙发紧,我只好咳一声,努力地把chaochao地想涌上来的泪水逼回去。
“你好,我叫刘嘉妮。”
他微微笑地坐下来,带着一种初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