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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们两个安顿睡好,我开始洗衣服,Mary今天放假,我又恰好有了做家务的愿望。
陶冶听到洗手间的动静,进来看见我在洗衣服,很是不可思议:“扔进洗衣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那么费力地手搓?”我白他一眼,如果你不介意你的衬衫领口脏脏的话,我就给你放进洗衣机。
洗完一盆衣服,我拿到阳台上晾,轻轻一抖,弥散着清凉的洗衣粉残留的气息,我一件件仔细地挂好,猛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下午,轻盈也是从阳台上收回一件衣服,因为洗衣粉太劣质而导致衣服变色,她冲进客厅去掐萧一恪的情景,不禁自顾自地笑起来。
原来一个人的离去,你只需记住那些美好便可,那些伤心和绝望,在时间里,也许永远不会消失,偶尔会突然如潮涌,但平常时候,我真的不再黯自神伤。我甚至可以微笑地告诉孩子有关轻盈的事情,除去那最悲惨的一幕……怀念的最好方法,就是发自内心很平静地讲述出来。
我从两个孩子小时候就告诉她们,让她们明白,轻盈妈妈,对她们很特殊,一定要记得她。因为,我不能告之真相,我们这一代的事,在我们身上终止,不能带给孩子。但,我一定要安静从小就爱轻盈,就像轻盈爱她一样,那么,就让孩子觉得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像母亲的女人,如我一样地爱她们吧。
“妈妈!”安静叫我,我放下手里的衣服,甩甩手上的水珠,去到她们的房间。安静爬出被窝,手里拿着装有轻盈照片的相框,说,“妈妈,轻盈妈妈的这张照片蒙了些灰了,轻盈妈妈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了。”羽澜已经拿自己的小手拿过相框认真地擦起来,安静也用手指去帮手。
我笑着拿过来,说,没关系妈妈等下擦干净,你们先睡。
我擦好相框将它放在她们的小书架上,将灯关好,门带上,准备继续去阳台上晾衣服,陶冶正从阳台回卧室,说,衣服我晾好了。
我坐在床上擦保湿水,一边对陶冶说:“明天周末,Mary晚上才回来,我看早上我去买菜做饭,下午你带安静去图书馆,我陪羽澜练琴,怎样?”他走过来扶着我的肩,似笑非笑:“我太太怎么那么贤妻良母了,洗衣服做饭还教音乐。”我笑,又故作不耐烦:“你有音乐细胞你就去教啊。”
“我没音乐细胞啊,所以我觉得太太值得奖励一下。”说完,在我脸上碰了一下,温暖的气息留在脸上,气氛变得有点暧昧。我保湿露都还没擦完,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电话铃刚巧响起,我居然有点幸灾乐祸:“闪开,我去接电话。”一般他越是气得要死我就越开心,所以他时常说我心肠不好。
我拿起话筒,那边是云露的声音:“蒙洁,明天我和萧一恪带孩子去海洋公园,你们一起吗?玥和达达说好久没有看到安静和羽澜了。”我的贤妻良母一日计划落空,不过很明显云露的安排对我们一家更有诱惑力。我说好好好一起去,说着说着就说到别的话题上去了,聊了十多分钟后,我听到萧一恪的声音在旁边很不满地说:“大小姐,你还让不让我老婆睡觉了?”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说史云露你现在马上把电话递给你旁边那个男人,本小姐有事找他。
那边的云露估计是无奈地笑,电话递到了萧一恪手上,我一听他那几十年不变的声音,我说你脑袋进水了,明天见面之前还要来讨一顿骂是不是?他仗着我没在他旁边掐不到他,也在那头提高分贝同我闹,等我和萧一恪互相损完一个回合,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挂了电话回头看陶冶,他已无可奈何地在看图纸,我说,明天我当不了贤妻良母了。他抬头,话都懒得同我说,直接眼神问出为什么。我说你女儿的干爹干妈叫一起去海洋公园。
“良母当不成,贤妻也当不成?”他语气反问。我从他的眼神里发现对我不是很有利,于是我说谁是你贤妻,少给我恶心……我话没说完,他正在放图纸,我赶紧闭嘴迅速拉灯躺下。虽然我知道这样不怎么顶用,但人始终是要做一些无谓的挣扎的,像不会游泳的人落了水始终都要扑腾两下一样。
第二天,天气如我们所愿的晴朗,也有着十二月应有的冷,我将两个孩子叫起来,穿戴整齐,告诉她们我们要和干妈一家去海洋公园,她们兴奋地又闹又笑,我发现多陪伴她们,往日她们的沉默就会烟消云散,孩子终归是孩子。
公园门口看见那一家四口。我不知道我这几年变化否,但云露这几年没什么变化,依旧干练清爽。达达是继承了萧一恪所有的调皮,冲上来打了安静和羽澜一人一下,两个女儿噘噘嘴不理他。这时萧玥朝我和陶冶喊:“干爹干妈好。”我这才想起问两个女儿:“囡囡,你们怎么不叫干爹干妈啊?”然后对着达达故意说,“小鬼,不认识我啦?”他朝我扮个鬼脸,就去拉住陶冶:“干爹,一会儿你带我去做大飞船。”
云露听到后摇头:“完了,我儿子完了,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黑面神干爹。”我听后大笑,三个女儿也跟着笑。萧一恪对陶冶讲:“把我儿子拐了,我也要拐你女儿。静,澜,干爹要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