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浴室哗哗明晰的水声,不一会儿他出来:“水放好了,要不要洗?”我欠了欠身,继续不起。他有点无奈,“怀孕的女人爱耍小脾气,起来吧太后,我扶你进去。”他拉我,我便顺着这个“台阶”起来,老实说让我就这么睡了我还真睡不着。
我把门一关,他在外面问,真不要我帮忙么?我在门后拍两下玻璃,说是的,绝对不需要,少变态。
水不烫不凉,刚刚好,我将自己置身其中,温暖舒适。这个世界上最柔软最透明的就是清水,我一接触它,心便自然静下来,也许人的上辈子都是鱼,否则此生怎么那么依赖水。“蒙洁,透明的水。”这是谁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亲切得叫人想流泪。
我将脸埋于水里,清洁宁静,是所有都不能替代的美好。
洗好了换上宽松的棉质睡衣,他起身来小心地搀我,我说我怀的不是定时炸弹,他答非所问,看着我说了句唯聪上次说过的话:“没胖没肿,身材保持不错,不过……宝宝长得很快,去之前你还健步如飞,现在居然要撑着腰走路了。”我拍他一下,歧视孕妇!
“对了,最近鼻腔出血还厉害么?”他换话题换得我莫名其妙。
“今天上飞机前有一点,现在比两个月前好多了,代价是我忘了荤菜的味道。”
他扶我躺下,盖好被子,说:“那孩子出生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买。”
“那算了,这孩子一出生我就要工作,不要妄图把我绑在家里,就算我不当女强人我也不要当主妇,你的那些设计项目没有我你没发现很难完成么……”
他没等我说完又突然换了个话题:“怀孕是不是很辛苦?”他一脸严肃,我困惑,只好提前结束刚才的话转而回答这个问题,我讲:“应该说,女人怀孕辛苦也认了,特别是怀你的孩子……”我轻轻笑了笑,“也许……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姓陶的,做你的老婆,挺不容易,一生都像在还债。”
我承认,怀孕比我想像中辛苦,是我无法形容出来的辛苦。不能上妆,不能乱吃任何东西。记得感冒,一颗药不敢吞,伴随着鼻塞耳鸣头晕的烦恼,还要应付偶尔的妊娠呕吐,有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简直想死,还没等想好怎么死,鼻血又倾泻……等到这些好转,身体又发生变化,沉重得不想走路,坐多了脚还要肿。即便自己的母亲是个妇科医生,很多事情还是只有女人自己经历和体会,医生帮不了你,丈夫更加帮不了。
所以,我从自己怀孕起,才开始真正地深入地理解那时的轻盈,就好像,是自己重新去孕育安静一次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看陶冶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点他脑袋一下,说你别想探究我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不需要你真的懂,你明白我不在乎那些所谓辛苦,就行了。
他更深地望我一眼,然后额头上温和地挨了一下。我微笑闭眼,困,好安定的睡意。
第110章
110
楚妤非常“毒妇”的语气,说我怀孕了还穿件小白衫出来装圣女,但是说归说,还是唯恐我摔跤似地紧紧拽着我,她拽我我就拽云露,摁她到某店里坐下才松的手。
云露一看招牌起身要走,说我就知道你们平均半年要对我有一回馊主意。我一把抓她回来:“扎两个耳洞不是那么困难吧?”带点恶作剧的口吻。云露不戴什么首饰的,除了萧一恪证明海誓山盟那枚戒指。
“你当然不困难了陶太,你大学就扎了。”她没好气,我估计我不是特殊情况难保不被打。
“大学扎有什么好奇怪的,楚妤高中就扎了,要说先说她。”我老爱把楚妤抓出来当靶子。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争论能不把我牵扯进去?总之萧太太你今天一定要扎,不扎的话礼物不送。”楚妤硬是把云露拖回来重新坐下。其实,过两天是云露的生日,我和楚妤一起给她买了一对钻石耳钉,云露也就只差一对完美的耳钉了,我和楚妤一直都有此愿望。
云露总说,这种没有必要的痛还是算了。也许她的想法在几十年后是有用的,可是这是个人人都爱自我折磨的年代。她终已无执意要走,我顺着趋势说不痛,像蚊子叮你一下一样。“你确定,真的不痛么?”她白我一眼。“你不信问楚妤,她向你保证。”我直接把问题推给楚妤,她在背后掐我一下,还是硬着表情说:“我保证,不痛,不信你再问蒙洁。”又推给我,什么人!
云露看都懒得看我们,对对面的老板娘说扎吧扎吧,我不想理会她们,一把年纪了还跟女巫一样。那老板娘看她黑脸没敢动,我在后面做一个“没关系随便扎”的手势,老板娘开始犹豫着去摸云露的耳垂找位置,云露不忘最后说一句:“如果很痛,两个女人你们今晚不要回家了,孕妇尤其。”我听得有点心寒。
两下完事,云露一声没吭,就皱了几下眉,但我猜得到那种火辣辣的疼。很心虚地一起出门,我还有点此地无银地问一句:“不太疼吧?”她很讽刺地丢我一句:“是啊,不疼,你不是说像蚊子叮一下么?我觉得这蚊子肯定是千年没死,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