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逃亡。
进门,妈抬头问:“吃饭吗?”我说我不吃了,然后用我最快的速度上了楼。
又要经过蒙歆的房间,我又打开了门,我企图努力看着她的照片,对自己说:彤彤只是和她长的一样而已,蒙歆已经不在了,蒙洁你不要这样受影响。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该在的或是不该在的都不在了,两年后的今天,已经不需要再心神不宁……然而我做不到,我敏感的神经做不到。
我望着她的照片,蒙歆,我不是不可理喻,也不是,想让大家为难所以才不原谅你。爱与仇恨谁没有过?我与陶冶,爱得极端恨得糊涂欺骗得惨淡都好,那是我与他的解决方式。而你呢蒙歆,你给了我和许正最直接的方式吗?你牵扯了最无辜的人,将她带进了永远也无法回头的路上,一去不返,就算是偿命,我尚算恶毒地说一句:十次你都不够……我不能再想下去了,我会崩溃的。
所谓时间冲刷掉一切痕迹,也不过是自我安慰。
我看都不想再看蒙歆一眼,她相框里的清纯与记忆里法庭上的狰狞形成强烈的反差,我一时内心像有蚂蚁在爬那样恶心,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挥手一掀,“哐啷”一声,然后走出房间。
我想我已经不能再住在家里,我还是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孕妇,任性到不可收拾,一瞬间想要回香港,就真的决定回。
我打电话给陶冶,他没有问我原因,只是说好时间来接我,嘱咐我飞机上照顾好自己等等,他要是问,我又不知道应该编造一个什么谎言,总不能讲,我不想看见蒙歆。妈也没有刻意留我,也没有询问原因,也许她知道,毕竟,我是她的孩子。她只是万般叮嘱,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注意不要吹空调不要……我说我知道,妈妈我知道……说到这里有点鼻酸,你照顾好自己和哥哥就好,我已经成了当年的你了,为人妻为人母,我总是会有你当年的勇气和坚强,去承担自己的一切和我孩子的一切。等你退休了,我便接你到我身边或者我回到你身边……
当我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陶冶时,我才知道我有多想念他。
两个多月不见的时间,已经让安静对她有点生疏,他一边揽过我一边说:“再回来晚些,恐怕连女儿都不肯认我了。”我笑了笑,随他护着走出机场大厅。
回家了,安心。我疲惫亦满足地半躺在床上,陶冶倚在门边含笑问:“我的洁癖太太,不打算洗澡睡觉?”我瞪他一眼:“不洗了,累。有本事你去书房睡,反正我脏。”和衣躺下去,决定要玩个小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