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凑巧,凌婉雨也被关在了天牢中,而且牢房的位置离燕筱筱所在的牢房并不远,所以她那里有些什么动静,燕筱筱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凌婉雨和灵犀这对儿主仆被提审了数次,最后一次,那个灵犀没有再回来,想也知道她的结局是如何了。
转眼过去四天了,这一日,韩尚宫带了两个嬷嬷,来到了天牢中。
其中一位嬷嬷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瓷瓶。
她们是来宣读对凌婉雨的处罚的。
行刺当今皇帝,其结局终归是难逃一死……
韩尚宫看了一眼蓬头垢面,已狼狈不堪的凌婉雨,宣读了凤帝对她的最后判决。
赐凌婉雨毒酒自尽,其在逃的父母及同党一旦抓获,一并论罪处死。
韩尚宫合上圣旨,垂眸看着无动于衷的凌婉雨,“嘉嫔,临终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凌婉雨斜睨着韩尚宫,“说什么?感谢皇上没有株连我凌家九族吗?”
韩尚宫漠然道:“历来行刺皇驾,都是满门抄斩的重罪。皇上没有降罪凌家满门,已是皇恩浩荡。嘉嫔如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现在说出长公主的下落,还不算晚。”
“好啊,你回去告诉皇上。燕弃雪让我活埋了,就埋在这皇宫里。皇上想寻人,不妨派人把整个皇宫掘了,挖地三尺,怎么也能找到她了。只不过,到时候他能看到的,恐怕只有一副白骨罢了。”凌婉雨仰头大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皇上真舍得杀我?他就不怕我死了,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吗?”
韩尚宫看着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的凌婉雨,转身从那名嬷嬷手上拿过那个瓷瓶,在凌婉雨面前晃了晃。
“嘉嫔娘娘知道这是什么吗?”
凌婉雨的表情很有些不屑,“毒酒。”
韩尚宫摇头,“这是定颜丹。”
凌婉雨表情有些怔愣,“定颜丹?”
“不错。嘉嫔娘娘,你别看这药有这样好听的一个名字。可您大约不知道它的效应。”
凌婉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惧色。
韩尚宫弯下腰,微笑着在凌婉雨耳边说道:“吃下定颜丹后,您很快会全身僵直,连眨眼都办不到。最关键的是,周身会麻痒难忍,如同蚁噬。定颜丹不会一下要了您的命,大约经过十二个时辰,等您身上的每一条肌rou,每一寸皮肤都僵硬后,您才会在五内俱焚般的痛苦中慢慢死去。这之后,您的尸身会经久不腐。即便十年百年,也会保持刚死时的模样。怎么样?定颜丹的作用您清楚了吗?”
凌婉雨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以至于她脸上的肌rou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不可以。你们不能这样折磨我,不可以,不可以!”
韩尚宫伏在凌婉雨耳边,低声说道:“您明知道长公主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还要去触圣上的逆鳞。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了。”
凌婉雨魂飞魄散地不住摇头,“不,不……”
“皇上说了,既然你很喜欢这张脸,那就让娘娘在地下也一直带着吧。永远不朽不腐地戴着这张脸长眠。”韩尚宫直起身,平静地向身边的两个嬷嬷吩咐道:“按住她。”
“不要!不要!”凌婉雨开始拼命的挣扎,奈何她的手脚都被枷锁困着,根本反抗不得。
两个嬷嬷是宫中专门司掌刑法的老人,做起灌人毒药的活儿来,也是分外的纯熟。
韩尚宫看着被撬开嘴的凌婉雨,打开瓷瓶后,淡定从容、且毫不迟疑地将整整一瓶药倒入了凌婉雨的口中。
凌婉雨起初还有力气挣扎,可很快便只剩下倒地抽搐的劲,慢慢的,就也没了动静。
韩尚宫看着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凌婉雨,向牢头和嬷嬷吩咐道:“她毕竟曾为嫔妃,皇上赐她个体面的死法。趁着人还没死没僵,你们把她身上的枷锁去了,梳洗干净后,换身嫔位的服饰,等着人死透后,再秘密运出城下葬。”
“是。”
……
在天边隐隐现出鱼肚白时,天牢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一口全新的漆木棺椁被人抬入了牢房中,随即便有两名负责抬尸的太监进入了停放凌婉雨尸身的地牢里,他们是奉命前来将凌婉雨的尸身进行转移的。
当两名太监将“凌婉雨的尸体”连同其身下的白布,一并抬着向棺材中安置时,其中一个忍不住感叹道:“定颜丹真是厉害,这人怎么看都像睡着了一样。根本不像个死人。”
“嘘!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要想保住脑袋,赶紧干完活走人!”
……
这一段时间,燕洛离因负伤,兼且全部心思都用在寻找燕筱筱的下落上,所以无暇他顾。
根据凌婉雨的供词,再结合当下的情形,燕洛离虽然不愿相信,但他只能接受燕筱筱很可能已经遇害的事实。
这件事他始终没有向白夜透露,他自己尚且承受不了燕筱筱的死讯,更何况去通知白夜。
事情虽然已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