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兰在楼下挑好了一对翡翠耳环,拇指盖那么大的翡翠是极好的料子。她心满意足地让伙计包起来,身旁的婆子立马跟着伙计去付账。她才又上了楼,看着沈芳宁,笑道:“原是你拉我出来买首饰的,结果你一个子儿也没往外迸。”
沈芳宁看着婆子上来手里拿了包好的首饰,不免讶然说道:“你眼光好,这翡翠可是难得的成色。”
楼下街道一阵喧闹,谈论声此起彼伏。沈芳宁和沈萍兰皆好奇,掌柜见状,连忙解释:“这是之前贪墨案牵连的人物,如今流放出京呢。”
沈萍兰与沈芳宁对视一眼,二人对这出朝廷的清查再了解不过了。沈萍兰指着带着镣铐的男子说道:“你可还记得徐晏青?”
沈芳宁顺着沈萍兰的方向看去,竟有一种恍惚之感。她倒是知道王恒昌株连甚广,连威远侯这样的老功勋世家也被牵连进去,徐晏青和王辅成作恶多端,行迹狠辣,自然难逃一劫。
她点了点头,自然忘不掉的。
威远侯府曾经踩她入泥潭,那段时日的绝望沈芳宁现在想来心里都有些疙瘩。不过随着日子变好,她又不是执拗的人,倒是许久也未曾想起过了。
“江明芝的伯父早就看不惯威远侯的作风,后来徐晏青养了外室更是打了他家的脸面。她伯父如今势头又起来,受陛下倚重,如今二人已经和离了。”沈萍兰说得很简单,但沈芳宁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威远侯府会放人吗?
沈萍兰道:“是江大人求了陛下,以皇后娘娘的命令下的。威远侯府如今垮了,哪里还敢拿着江明芝不放。”
沈芳宁想着江明芝的伯父对她还不错,“离了火坑,自然是好的。”
徐晏青很快离了她们的视线,沈芳宁笑道:“姐姐的消息可真灵通。”
这话不假,沈萍兰虽不怎么爱打交道,但消息什么的可是灵通得很。
“打发时日的爱好罢了,”她倒是很谦虚,“我听世子说,陛下有补偿之心。”
沈芳宁点点头,她说道:“子润与我提及过,说是陛下要追封父亲为太子少师。”
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她知道她的父亲心系天下,不是在乎虚名的人。如今真相大白,她父亲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这就是沈芳宁所求的。
同年,户部尚书辞官,傅正则擢升为户部尚书,加封东阁大学士。沈芳宁授为一品诰命夫人,可入宫伴凤驾。
而沈芳宁外家丁家,应选为皇商,专供皇室采买。
商人位低,如今有了皇商名号,丁家想来又能再上一层楼。
这不,京城里又有几家店铺红红火火地开了张。
沈芳宁在给傅正则系犀带时,她看着绯红的官袍,似乎想起半年前的相遇。
谁能想到,那时候他俩双双跌入泥潭,被人奚落嘲讽,能够安稳顺遂地过日子。
“在想什么?”傅正则揽过沈芳宁的肩头,他看着腰间系来系去的犀带,芳宁系了小半会儿了还不得要领,便伸手帮她系了。
沈芳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环住傅正则的腰。她仰头看向傅正则——
一点也不改模样,正如初见时那般清隽俊朗。
沈芳宁趴在他的胸口,含着笑道:“能遇见子润,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