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吕自白便在杜天成的首肯下摸出一根烟塞到了对方的嘴里,并且将其点燃。
言宇缓缓地闭上了眼,复又睁开,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就快速的在脑海里完成了现场重组,然后踏过草地,精准的走到了当年埋着三名死者的深坑前。他就直挺挺的站在坑顶上,左右打量着周围的树木,又经过了将近六年的时间,那些树干上刻着数字的地方都变得模糊起来,有两棵甚至已经到了不凑到跟前就看不出什么的地步了。
这种环境对于王雨来说是种折磨,他虽然安装上了义肢,可行动起来到底不如正常人那般灵活,没过多久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喉咙里还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要不是身边有杜天成和吕自白时不时的拉扯上一把,他肯定比现在还要痛苦的多。
“哪能呢?这可是我展示诚意的时候,怎么会后悔。”王雨咧开嘴笑了笑,眼角余光落在了身后远远跟着的特别调查组几人的身上:“只是山中禁火,我可以在这里抽支烟吗?被你们抓来也有大半天了,烟瘾犯了。”
吕自白屁颠屁颠的上前,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原来已经走到了当年刁玟丽、黄子明和耿阳的埋尸地附近。只要他们从前方木质平台旁边的小路走进去,再有个十分八分的就能看到古老的案发现场了。
杜天成和吕自白颇为吃惊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浓浓的不解,明明刚才几个人在谈论的时候还将目标锁定在了东侧的。因为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王雨积极配合的可能性很小,多半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所在在最开始的时候,警方就没打算靠着他找到具体的埋尸地。
“言队长这是在考我吗?”王雨反问,好像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可笑:“是我亲手把刁玟丽、黄子明和耿阳埋在你脚下的,我当然熟悉。不过我还以为今天过来是来找其他受害人的,不知道言队长带我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想耍什么花样?怎么?后悔了?”杜天成竖起了眉毛,眼睛瞪得老大。
“言队长,您请吧。”王雨叼着剩下不多的一截烟头,笑着道,眼睛还微微眯起,里面透着不知名的光。
走走停停了将近半个小时,前方的言宇忽然停了下来,侧过脸和身边那位市局请过来的护林人小声交流着什么。其实在五盘山上,除却游客走的几条相对于安全的道路外,还有一些是护林人日常会经常行走的,这些小路地势陡峭,有着一定的危险,但是行走在其间却能够充分的、近距离的了解山林全貌,从而可以及时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清楚且明白的告诉你,你没有什么资本去跟警方讨价还价,即便
最终决定,由护林人在最前方引路,一行十几人陆续转到了那条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终于,他们抵达了当年整个城阳市公安局耗费了好多天,合计三十多人力量扫山扫到的埋尸点。只不过眼下这里已然大变样了,当初光秃秃的地面上已经长满了野草,周边的石头上也攀上了厚厚的青苔,呼吸间能够嗅到微微泛着腥气的大自然的味道,就连附近的树木都茂密了不少。要不是因为天气渐亮,树叶掉落了大半部分,怕是阳光都很难穿过层层茂密的树叶,照到大地上。
然停住了脚步,任他们怎么拽都岿然不动。
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道理,在任何的时候都是无条件成立的。
不过虽然心头疑惑的很,但是二人还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吕自白干脆上前拿下了王雨叼在嘴里的烟头,确定掐灭之后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紧接着二人推搡着男人往前走,不远不近的跟在走在最前方的言宇的身后,在通过几百米远的石板路后,终于踏上了木质的台阶。放眼望去,身影模糊的木质台阶在茂密的树林中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了远处,完全看不到尽头的样子。
他姿态悠闲的穿梭在那几棵原本刻有数字的大树中间,瞧着不像是来查案的,反倒更像是过来秋游的。最终,他再次回到了坑顶的位置,用力的跺了跺右脚,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王雨:“这处,王先生总该熟悉吧?”
言宇连赏他一个眼神都欠奉,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通过山脚下那由天然石块堆摞成的大门后,他停在了原地,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两条路:一条是通往五盘山的西侧,另一条则是通往东侧。
言宇扭过头,抬起眼皮看了带着手铐的人一眼,透过氤氲的烟雾,并不能够看清楚男人此时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缓慢而又坚定的迈上了通往五盘山西侧的那条路。
只是他们没预料到的是,言宇竟然会如此干脆的推翻自己之前的理论。
王雨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舒爽的神情,他这根烟抽的很慢,就像是在细细品尝什么难得的珍馐佳肴。等到言宇等人终于走近了,他嘴里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打着招呼:“言队长是吗?咱们打了两次交道,我才刚刚知道你的名字,真是失礼了。您一瞧就是个聪明人,不如猜一猜,我要带你们去的埋尸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