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警察的可不能乱讲话!拜托睁大眼睛看看翠翠,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们现在说她杀人?怎么可能呢?”
蒋冰看着叶竹只顾着盯着对面的小女孩儿,并没有回应的意思,便抬眼看向了当下脸色涨成了紫红色的男人,斟酌着开了口:“那你又是通过什么判断她不会杀人呢?就因为她年龄小?年龄可是代表不了什么的。万福兴是吧?你不如现在立刻坐回去,好好的想想,你这个外甥女一贯以来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什么鸡啊,鸭啊,猫儿啊狗啊的,在她去你家里的时候,这些活物都还好吗?”
“当然……”万福兴原本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却忽然犹如被人摁住了喉咙,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本就挺凸出的一双眼睛,变得愈发的大了,看起来颇为骇人。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蒋冰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不如说出来一起听听。”
男人嘴唇颤抖了两下,随即回过神,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的那道纤瘦的背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那还是好几年前了,我儿子养了一条哈巴狗,正巧我姐夫那段时间要去城里打工,我姐跟过去两天帮他收拾一下住的地方,所以就把两个孩子送到了我们家里住。”
“后来,那条哈巴狗就丢了,我儿子还因为这事儿哭了好几天呢。大概半个多月后吧,我去后面园子里割韭菜,这才在墙角的土坑里发现了那条狗,全身没一块骨头是好的,上面还压着一块大石头。”说到这,挺大个老爷们儿都显得十分的不忍心,微微别过了头去。
“还有吗?”蒋冰示意他再好好想想。
万福兴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更加飘忽了:“还有……在这之前,也是孩子们放假来我家里玩,我给买了两只小白兔。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那两只兔子就没了,当时我还以为是他们喂过兔子忘记关上了笼子,让那两只兔子跑了……”
“过了两天,我偶然听邻居闲聊的时候提起过,说他早上刚出门就看到了一只肠子都出来的兔子,估摸着是被过往的车辆给压到了。该不会……”他在看向女孩儿的视线里逐渐充满了恐惧:“还有,在翠翠去我家里有限的几次,经常事后听同村的人提起,不是东家少了狗,就是西家跑了猫……”
“孙翠翠!这些难道都是你做的?!你跟舅舅说实话,只要你说了,舅舅就信你。”
“说什么呀?”孙翠翠突然回过头,面色冷淡的看着他,无所谓的问道。
万福兴只觉得天都塌了,他不由得质问道:“舅舅和弟弟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弄死弟弟养的哈巴狗?它只是一只畜生,又没惹到你?!”
“它长得很丑又每天叫来叫去的让我心烦。”女孩儿的回应十分简单,语气平静的就好像说捏死了一只蚊子一样:“它不会叫的时候就顺眼多了,所以我先砸碎了它的嘴。再说了,你不觉得弟弟哭的时候挺可爱的吗?”
“……”明明还是夏天,万福兴却觉得从头直接凉到了脚底,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到最后,他稳了稳心神,又问:“那兔子?”
“兔子还会叫呢,你们有谁听过兔子叫吗?”孙翠翠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从那张粉嫩小嘴里说出来的话,无端的让人毛骨悚然。特别是她在说完之后,嘴角还上扬了几分,像是在笑。
万福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在女孩儿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努力的向后缩了缩,直到退无可退。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算是清晰明了了,叶竹用力敲了敲桌面,在孙翠翠看了过来之后,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杀孙兴邦?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但是好歹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就真的下得去这个手?”
对方坦然的看向了她,十分自然的脱口而出:“他经常强奸我,我不想再让他碰我了。”
叶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胸口处的那团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后,才摇着头:“孙翠翠,我们是可以请医生给你做全面的身体检查的,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撒谎骗人呢?”
谁知道女孩儿根本不在乎,还颇为愉悦的笑出了声:“好吧,反正我承认自己杀人了,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那天本来应该没人在家的,我妈和我爸说是要去别人家帮忙,孙明明那个蠢货又跑出去和同学玩了,我无聊就出去逛了一圈,正好街上有卖小鸡仔的,我就买了两只。”
“可是我爸突然就回来了,一身酒气,好像喝了不少。他看到我和那两只鸡仔,骂了我,还打了我一巴掌。他打我,我当然要打回去。”孙翠翠似乎是回想到了当天的情形,脸颊攀上了不正常的红晕:“他打完我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嘻嘻。”
“不就是两只鸡吗?他却动手打我。”
叶竹听完了这番话,抬起手捏了捏自己那满是皱褶的眉心,然后转过身去看了墙上的那面大玻璃一眼。
此时旁边的观察室内,充斥着女人压抑的呜咽声,万秀兰整个人趴在了玻璃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着哭着,甚至直接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嘴里念念有词:“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