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灿烂的太阳,在她面前从不吝惜自己的光和热;又似孤山,冷峻清奇让人望而生畏。可是她不怕,她慢慢地靠近他,一步步走进他心里,然后才发觉,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内有烈焰,正在熊熊燃烧。她被这光芒和温暖吸引,不知不觉中,冷若寒冰的心,就快要融化了。
所以,她可以放弃傅恒的爱,辜负先皇后的苦心,利用皇帝对她的情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内按部就班的进行。终于,苏静好死了,大仇得报,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困惑。
视线在身上男子持续而猛烈的撞击下渐渐变得模糊,柔柔的月光碎落满地,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她终于哭出声来。
紧绷的心一旦松弛下来,竟不知该如何安放。她早就知晓皇帝对她有情,可却不知他竟情深至此。
这人依然是这么讨厌,她在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时时不忘居高临下,乐于接受崇拜却又打心眼儿里不相信任何人。罢了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缠斗,今日便如他所愿,自己俯首做小便是了。
她眨了眨眼,回望他的眼神明亮又妩媚,嘴角弯弯翘起,笑着搂紧皇帝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
回忆渐渐升温,让人疼痛却又沉迷。令妃握紧手中的红玛瑙水晶十八子,这坚硬而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安。当年先皇后把它交到她手上,承载了无限的关爱和期待,却怎知那竟是永别。
后宫皆道皇帝三天两头的就往延禧宫跑,可并无人知晓其实好多次他与她只是相拥而眠,他把她圈在怀里,柔软的触感让他分外安心,直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响起,她在他怀中抬起头,手指从皱起的眉心开始一路向下,拂过微颤的长睫毛,掠过高挺的鼻,最后停留在轮廓分明的唇上,轻轻摩挲。
原以为他是一个不近人情的讨厌鬼,可日子久了才发觉,贵为天子竟也是份苦差,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帝国的命运和人臣的生死,夙兴夜寐,宵衣旰食,这巨大的压力和责任没有让他退缩和懈怠,养心殿里永远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可只有她知道,褪下龙袍后的他有多疲惫。
皇帝见状竟停下了动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潮,咬着牙问道:你怎么了?
皇帝很快反客为主,报以更猛烈的攻势。通体上下无一处不湿润,泪水混着汗水,龙涎香混着栀子花香,在夏日的夜里,随着前尘往事和未名的心事,慢慢蒸腾。
皇帝用手覆住她的眼,那眼中有泪,还有佯装的镇定和强忍的疼痛。他突然心慌起来,可他此刻不愿深究身下女人的笑和泪究竟意味着什么,生平第一次,他竟然憎恨起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想紧紧拥着她,仿佛多年以来的心愿,一朝得偿,无尽欢喜。
最开始,她颇为得意,看到高高在上的天子,一次次向他低头,推走了还又回来,明明被她气得发狂,可转过身来还是搜刮各种珍奇物件讨她的欢心。
那个夜晚,在她的回忆里,疼痛贯穿着始终,先是身体疼,后来则是心痛。皇帝撕开她的身体,强行留下他的印记。她疼得直喘气,只能勉强稳住心绪,试着把注意力从身上最痛那处移开,于是抬首去寻那月光,可那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清冷,那在无数孤寂的夜里带给她安慰的白月光,此刻只是冷冷的悬在天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这话仿若平地惊雷,皇帝的理智瞬间崩塌,只得狠狠的咬住她的唇,宽厚的手掌顺着腰线一路向下,在如愿以偿的听到她的惊呼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动让皇帝愈演愈烈的攻势一顿,抬起埋在她一侧肩颈的头,稍稍直起上身,原本充满情欲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轻蹙眉头,凝视她的目光中带着玩味和探究。
皇上,您膈得嫔妾好难受......
她向来倔强,自己认准的事,绝不动摇。这样刚强的性格,偏偏身边遇到的,都是柔情似水的人儿。傅恒要她活着,先皇后要她自由,若姐姐还在,一定最希望她幸福吧。他们不约而同的寄希望于她身上,而却又一个个骤然的离开。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绝不能让曾给予自己温暖的人枉死,当初是为了亲人,如今是为了恩人。
如同此刻的她,在他的身下绽放,哪怕心跳如擂鼓,呼吸如海潮,她的眼睛也一刻未曾离开过他,在彼此凝望的目光中,他进入她的身体,她进入他的心里。
院子里白色的栀子花在月下开得娇艳,孕育了一整个寒冬的花蕾,终于在夏夜来临时盛放,甫一开花便香气馥郁,大大的花瓣尽情地舒展着,美得恣意妄为,谁也无法阻拦,谁也无法拒绝。
方才一番动作,合着皇帝心急,两人竟都是衣衫未除,天气又湿热,二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行至途中骤然一停,皇帝额上已是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她脸上,她凝神看着身上的男人,自知刚才是犯了侍寝的大忌,但她无心请罪,一阵莫名的伤感后随之而来是巨大的空虚,索性不管不顾,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落在自己唇边的汗水,伴着男人惊愕的目光,她捧起他的脸颊,抬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