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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怎麼知道有人推我。」水漾專心在圖上,沒有設防地回答。
「妳的語氣是肯定的。這麼說來真是有人故意推倒梯子。是誰?」梅森走到桌邊看著她。
水漾只是停下手上電子筆, 咬著自己下唇,兩人一陣沉默。她眨眨眼,伸展自己手臂,轉動一下頸部後慢慢開口。
「我沒看得很清楚。」水漾沒有抬頭看向梅森,逕自垂下眼撒謊,動手移動電子繪圖板到較舒適位置,就著窗外亮眼陽光繼續動筆畫圖。當年她在學校就開始使用電子繪圖,這些年來設備沒有很大改變,軟硬體都還算是類似,她很快就上手。
「是嗎?」梅森不太相信,覺得水漾沒有說實話。
水漾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水漾不理梅森的追問,接起電話起身往外走,在玄關穿上夾腳拖鞋。
梅森滿臉不爽地跟在她身後走到大門外,他不是叫她不能出門嗎!?這女人是要氣死他才甘願嗎。
「欸,幫我拿。」水漾站在半開花雕大門前看到快遞人員由車上搬下面積不小的扁平箱子,自己拿進門可能會擋住視線走路會變得很滑稽,轉頭看看身後跟上來的梅森。她也不管兩個人都還為了她吃避孕藥的事在冷戰。兩人還在不高興,她也不想叫他的名字,隨便用個詞喚他。
梅森在快遞人員面前也不便發作,也只能無奈幫她當捆工搬東西,這女人還真是搞不清楚什麼是『冷戰』,誰叫她是他老婆。
梅森將包裹放下就離開水漾的工作室,越過水漾身旁連句話也不說,生起悶氣。
「真是愛生氣。你又不讓我出去,我就會去買然後自己開車由車庫慢慢拿進來啦。」水漾朝他背後做了個鬼臉,拿美工刀割開快遞箱子,拿出裡面的繪畫用品,架完畫架,拿出盒裡的畫布夾、畫布和內框木條及桌上準備好的釘槍,準備製作畫布。水漾會自己動手畫裝潢案件預備要擺的圖畫,讓室內整體設計更完整。
梅森從書房再走進工作室已是夕陽西下,他站在門邊看著水漾專心地坐在畫架前,手持畫筆於畫布上畫著。她也可以作畫維生啊,到底是為何會變成看風水的,還開起專賣些奇奇怪怪物品的小店,他真是搞不懂。
「水漾。」梅森走到她身後,她只要專心某件事,從裝修房子到煮飯,她都可以進入自己的世界。
「別吵我。」她最不喜歡在工作順利的時候被打斷。
「吃飯。」梅森看見畫裡有食物,鐘點女傭離去前還打電話跟他說沒見她吃中餐,她該不會餓昏了。
「我不餓。」水漾站起身,拉直身上畫畫用圍裙,舉起手要繼續畫下去。
「但是我會餓。」他採取哀兵政策,無奈口氣吸引她轉頭注意。
廚房兼餐廳的空間異常安靜,平常東方菜色被西方食物取代,水漾默默用完餐,等梅森吃完,才起身把盤子放進洗碗機。既然梅森作菜,她就得清潔以示公平。「水漾。」梅森由她身後環抱住站在洗碗機前的她。
水漾身體僵硬,直挺挺站著。
「妳怎麼老是什麼都往肚裡吞? 」梅森在她耳邊輕嘆息。
十年前她不告而別,至今他都不知道差點被休掉的真正原因;十年後她還是什麼都不跟他商量讓他滿腹疑問。他不相信他們夫妻之間信任基礎有如此薄弱到她不能跟他訴苦。想當初兩人剛認識,水漾對他還不熟悉的時候卻還更能敞開心告訴他許多事。
「妳說出來我才知道怎麼處理。嗯?」梅森耐著性子,試著引導她說出他想知道的事,像是當年她為何不相信他能保護她而離去,還有誰從梯子上推落她,以及她為何不想要他的孩子。
梅森知道她明明不是不愛他,不然怎會因為他拿艾蜜莉威脅她就答應留下,她後來有很多機會和艾蜜莉一起逃走的,或是她自己逃走,但她都沒有行動。
梅森沒想到水漾是因為回到他身邊不久伊森就受不幸槍傷,後來水漾自己也在家裡跌下梯子受傷,她那過慣夏威夷散漫生活的腦袋瓜,根本就還來不及安排離去的事。他也沒想到水漾什麼都不說是不希望他擔心。
「真的沒什麼好說。」水漾個性固執,不說就是不說。
「妳為何總是保護傷害妳的人們?」梅森為之氣結,這女人不懂得保護自己。
「得饒人處且饒人。」水漾依然在他雙臂裡僵著身體。
「不要給我這種富含哲理,完全不適合現實世界的說法。」梅森由後緊緊抱著她,不准她拉開距離。
水漾還是一動也不動,兩人僵持不下,梅森用力扯著她手腕往樓上走。他力氣比她大得多,她連掙扎都沒辦法。梅森拉她進房,將她推倒在床上,身體覆住她的,開始吻她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