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晨,淅淅沥沥了半宿的小雨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雨后的曦光伴着凉爽shi润的空气从东方渐渐露出娇容。窗边盆栽叶子上的水滴摇摇欲坠,似乎有意循着屋内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
这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早晨,水蓝色的床褥仍然被方子墨卷成一团,孤零零地斜挂在床尾的一角,只不过此时他的双颊泛着隐隐约约的红chao,右腿不自觉微屈,胯下的内裤逐渐鼓作一团,泛出明显的水印。
“阿朔……”
…………
北京时间7:20分,方子墨将餐桌上的牛nai塞进背包,神色奄奄地推着脚踏车迈出大门。
“方子墨,你怎么这么磨叽,我和秦朔都等你十分钟了。”
“闭嘴,江陵。”方子墨不动声色地看了秦朔一眼,昨晚梦中的旖旎情景又逐渐浮现在脑海里,他做了一个春梦,春梦的对象既不是什么冷酷御姐,也不是什么乖巧萌妹,而是秦朔,他相识了将近十年的发小。
“……艹……”,方子墨忙晃了晃头,随即蹬着脚踏车将江陵和秦朔两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晨间的微风清新凉爽,其中还夹杂着江陵气急败坏的抱怨声,临到一中校门口,方子墨心里的燥动才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昨夜只不过是一场欲求不满的梦而已,一个十八岁男生的正常生理现象,看来是他许久未自行疏解了。想到这里,方子墨瞬时松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推着他的sao包自行车迈进校园。
市一中有两个停车场,一个是位于体育馆负一楼的豪华室内停车场,另一个是坐落在食堂后面的简约露天大棚。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两个停车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差别。但是,对于那些踩点的专业大户,室内豪华停车场就显得那么不尽人意,因为入口处的保安大叔会仔细核查车牌号,然后进行出入登记。而露天车棚的大门早晚准时开放,进进出出不受任何限制 。方子墨一如既往地将他的脚踏车停在负一楼停车场的往常位置,旁边的车位还是空的。
“小墨。”,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子墨插在裤兜里的左手不禁抖了抖。
负一楼没有开灯,外面的光线只能照亮小半个停车场,秦朔正好站在逆光的位置。方子墨看不清秦朔的脸,只能看着眼前人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伫立在原地,好像是特意等着秦朔走近,宛如婚礼上等待着新郎的新娘。
秦朔比方子墨高半个头,他抬眼时正好看到面前人的眉头,那里有一小块很浅的疤,被浓密的眉毛层层遮挡,那是来自于他八岁时的杰作,两人鸡飞狗跳似的初见。
过去的记忆太过久远,方子墨只能依稀记得一些大概。那应该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新搬来的邻居秦家夫妇携着两个儿子前来串门,小方子墨一眼就看中了乖巧站在秦先生身边的小秦朔,趁着父母喝茶时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小秦朔往自己房间跑,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压在箱底的玩具全倒了出来。也许是为了惩罚他的得意忘形,小秦朔在他的热情拉扯下被地上七零八落的玩具绊倒,一头直接磕在了玩具模型的尖角上。
小秦朔的眉头溢出很多鲜红的血,小方子墨拿着纸怎么也擦不干净,那是无忧无虑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惧。片刻后,客厅里闲谈的四位家长听到了小方子墨撕心裂肺的哭声。
好在是虚惊一场,模型的尖角虽然是金属的,但是为了安全也做了一些保护措施,小秦朔的伤口其实并不是很深。虽然眉头留下了一小块疤痕,但是脱痂后的颜色和肤色差不多,而且又被眉毛遮挡,因此对小秦朔的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秦家夫妇也没怎么追究。
…………
时光渐渐将记忆模糊,但是印记却一直存在。方子墨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朔,记忆中的眉眼与面前人完美重合,鬼使神差之下,方子墨用拇指轻抚上那道浅疤。
秦朔目露疑惑,随即抬手握住方子墨的手腕,问:“怎么了?”
手心的温暖熨烫在相触的肌肤上,方子墨的心跳像似突然漏跳了一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在另一处停车位的江陵刚上好车锁,抬头便看到近处的两人。
两相对视,四目相望。
江陵不解:“你们俩在这瞪什么呢,快上课了。”
秦朔放开方子墨的手腕,径直将自行车停在方子墨的车旁,答:“没什么,走吧……”
看着两人奇怪的神色,江陵不信:“怎么没什么,你们俩刚才明明就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俩要打起来了,吓死我……”
“还有两分钟……”,方子墨面无表情地看了江陵两眼,率先向门口走去。
“我艹,怎么不早说!”
片刻后,几道蓝白色的身影逐渐没入人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