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闵叫我过去,我小步挪到门边上自顾自开了门没理他,他厚着脸皮跟我进了屋。
开灯之后我也没说话,随手放下那盆残破的多rou,把书包丢床上,就拉过凳子开始趴桌上吃面。徐斯闵也不急,直愣愣杵在我旁边,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像要瞅掉我一层皮似的。
“怎么搞的?”
他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我下意识嘬了两口面,边嚼边回答他说跟别人打了一架,其实我刚才那股想哭的劲儿还没过,这样含糊不清的声音他应该听不出来我有些哽咽。
徐斯闵往我旁边靠了靠,趁我刚咽下一口面就捏住我下巴往上抬逼我跟他对视,他垂着眼,目光一寸一寸在我脸上扫过,灯光下我能看见他睫毛投在眼下的Yin影,但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将我仔细端详了一遍之后,他轻轻摸了摸我眼角的伤口,又擦去了我嘴角的汤渍,最后用一种温柔又戏谑的语气说道:“打不过人家也不知道跑啊。”
Cao,我的眼泪几乎是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填满眼眶。
我拍开了他的手,佯装无事发生,低下头继续吃面,可我眼前一片模糊连碗里的牛rou都快看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听人家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竟然哭了,像个二百五一样。
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憋住了哭腔却没把眼泪憋回去,那不争气的眼泪趁我不注意滑进了我的碗里,毁了一碗面。妈的我气死了,撂了筷子低下头抹了一把脸,怪疼的。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我的眼泪能像人鱼那样变成珍珠,我就原谅它。
徐斯闵叹了口气,弯下腰捞起我的腿和身子,用公主抱的姿势把我搁到了床上,我不敢相信,我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他竟然用这么娘的姿势抱我?
他也在床上坐下,把我圈在怀里给我擦眼泪,然后叹了口气,“宝贝,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这语气就像是哄三岁小孩一样,我转过头瞟了他一眼,只憋出几个字,别叫我宝贝,rou麻。
“那叫你什么?小白?”
“不要,蜡笔小新里面那只狗才叫这个名儿。”
徐斯闵笑着说我不像小狗,像小兔子,因为我的眼睛哭红了。说完他还揉了一把我的头发,我额头前面的刘海差点戳进眼睛里,我大概要找时间去一次街角托尼那里了。
最后他决定叫我宝宝,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想哭了。
由于我家只有抽屉里几个不知道几年前的创可贴,徐斯闵亲自去药店给我买处理伤口和淤青的药,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跟英语阅读作斗争,说实话我都佩服我自己,学校应该给我颁个好学奖,最好再加笔奖金。
“过来,上药。”
徐斯闵的手法很熟练,动作很轻柔,他这种有钱人愿意挤在这么一个破房子里蹲在地上给我上药,我觉得挺邪门的。
“徐斯闵,你最近为什么没找我?”我问他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我的钱。
他在我手臂淤青的地方喷了两下云南白药,反问,“怎么?宝宝想我了?”
“说人话。”
“怕你身体吃不消,给你屁股放几天假。”
徐斯闵没提那天在教室他说喜欢我的事,我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生气。
“你为什么打架?”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仰起头看我,眼里像装了一潭清亮的水,我被他看得心里有点痒。
“没什么事儿,就有一傻逼笑我没妈要没爹管,我气不过就动手了。”
徐斯闵的眼神一顿,重新低下头给我抹药,接着又沉默了几秒说道:“你有我要有我管。”
不管他是跟我开玩笑也好,戏弄我也罢,我听他这话有点感动,就一点点。
我调侃他,“你这是又想当我爹又想当我妈?”
“也不是不可以,顺便还能当你老公。”
呕,我以为这狗男人转性了,但只是我以为,他还是那么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