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昆朝观棋挥挥手,示意他照自己的吩咐去做,然后转过头来看了齐慕远一眼,叹了一口气,开口劝道:“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杜锦宁一定是自己走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既然是自己走的,她就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顿了顿:“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再这样下去,你的Jing神和身体会垮掉的。”
齐慕远伸手揉了揉脸,声音因为劳累而变得异常沙哑:“可也有一定的概率,她是被人掳走的。”
“掳她做什么?现在她就是个烫手山芋,被人发现了,全家都得遭殃。”齐伯昆道。
齐慕远摇摇头:“祖父您说过,为了不被追究责任,掳她的人很有可能将她杀了,悄悄埋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到这这种可能,齐慕远的心就像被人撕开一般疼痛。
“一想到她此时或许正面临生死,我这心就痛得喘不上气来。我们快一点找到她,她就有可能能活下来。所以我不能坐在家里不动。我在家里也呆不住。”
齐伯昆听到这话,看到憔悴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孙子,不由叹气。
十三被救回,杜锦宁不翼而飞时,他担心齐慕远猜到杜锦宁是自己走的,没有表现出极度的担心,被赵晤看到怀疑,他不光没有安慰孙子,还把最坏的情况说出。
没想到关心则乱,他不说齐慕远就已很担心了;他那么一说,齐慕远近来的痛苦疯狂的表现简直让齐伯昆心惊。
要知道,从十三回来到现在,已过了三天了,这三天里齐慕远几乎没合过眼。
他不光要完成赵晤交给的搜查与追捕逃匿世家的任务,还要抽出时间来寻找杜锦宁。生怕手下不尽力,只要一有时间,他就自己满城去寻找。
齐伯昆很担心杜锦宁没找回来,齐慕远就先一步倒下了。
他十分后悔当初会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
不过他明白,他想到的,齐慕远会想到;他没想到的,齐慕远仍然会想到。就算他不说,齐慕远仍然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他只能苦口婆心劝齐慕远:“你要相信杜锦宁,她能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还参加了科举考试,都没被人发现,可见她是一个多么谨慎睿智的人,她能轻易被人害了去吗?”
“另外,对付世家的法子就是她事先想出来的,这个计划有多缜密你也知道。这样大的一个局她都能布下,而且对事态的发展料事如神,那么逃离世家及你我的控制,对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她现在定然安安稳稳地呆在某个宅子里,以其他的身份过着日子,你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必要。”
☆、第七百九十九章 时机未到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逃呢?难道她连我都不信任了吗?”这是齐慕远最痛苦的地方。
他跟杜锦宁一块儿长大,为了杜锦宁,他宁愿辜负祖父,被同僚嘲笑,连断袖都愿意当。杜锦宁在他心里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他相信,杜锦宁很清楚这一点。
饶是这样,杜锦宁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仍然要从他身边逃离,这让他无法理解。
齐伯昆知道孙子已钻进了牛角尖了。
他叹了一口气:“是为了真实!如果她不逃,而是跟十三在一起,在你的羽翼庇护之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疯狂地寻找她、几天几夜不合眼吗?你不这样,皇上会不会怀疑是咱们藏匿了杜锦宁,贼喊抓贼?一旦皇上起了疑心,以后咱们怎么在朝堂里立足?皇上还会重用咱们吗?”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倒无所谓,我年纪大了,也该致仕在家里享享清福了。可你的仕途才开始。而且你做的不是一般的官,你身处这个位置,一旦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想要安然身退都是奢望。”
他望着孙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所以杜锦宁逃走,是真真正正地为你好。她宁愿冒着被人发现真正被掳去的风险,也要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齐慕远怔住了。
他喃喃道:“真是这样吗?”
齐伯昆用力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即使我不说,你也能明白。你只是不愿意相信,你总往最坏的地方想。”
齐慕远没有说话。
齐伯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今晚别出去了,好好睡一觉。你再这样下去,杜锦宁知道了,她会忍不住自己跑出来的。可现在还不是她现身的好时候。”
疲惫、痛苦、忧心……已让齐慕远没有Jing力去思考了。
他干脆也不想了,转过头来望着齐伯昆,问道:“为什么?”
不过问完他还是补充了一句:“现在民间的呼声很高。”
齐伯昆摇摇头:“民间的呼声,只是为了,他们需要的是男性的杜大人。”
齐慕远仍然不解。
“一旦恢复女装的杜锦宁回来,大家就会闭上嘴巴,不管民众再想看,再需要杜锦宁去指导他们如何种植高产水稻,只要一想到杜锦宁是个女子,他们就会抑制住自己的渴望。谁要嚷嚷想看,想让杜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