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抽的烟。
“好。”他欣喜地答着，一扫方才阴霾，笑靥如花。
既然苏瑭都开口这么说了，那自己的表现必然已让他非常难受了吧。
“呵呵，嗯，香港离我们比较近。”叶一程耐心地答着。
合情合理的解释，苏瑭没有办法拒绝。
“我今天有点累了，所以态度可能有点不好，抱歉。吃完的话，我送你回校。”
“怎么了？”
“我没想在你面前抽的。”他坦诚了心中所想。
“诶？”苏瑭睁大了原本满是忧郁的眼，露出了禁不住的惊喜之情。
“那能不能跟我出来的时候不要这样黑着脸？”苏瑭又壮着胆说了一句。
屋漏偏逢连夜雨，吃小龙虾的店排起了长队，已经饿得有点晕的两人最终还是放弃了小龙虾，在附近随便吃了一碗鱼丸面。
“所以好好考，加油吧。”
他摸着他的头，笑得宠溺。
只是想履行两人每周至少见面一次的约定么？可现在这样的约，除了难受还是只有难受，那么这样的约还有意义吗？
“我我想问问我们去的是香港的迪士尼吧那我是不是还得去办港澳通行证？”
不去想，不去过问，或许就会好受些。
“嗯那我回去了。”苏瑭低着头，应答着，轻挥一挥手，道别了那人。
苏瑭的眉间挤满了抹不开的疑惑和愁困，他不禁想着：叶一程，你到底有多少事情、多少习性和多少面孔是我所不知道的？我早已赤身裸体，透明得几乎能被你看清五脏六腑。而你却依然满身铠甲，把自己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叶一程，如果以前那都是你特意为我雕刻的假面，那么褪下伪装下的你到底是哪副模样？
“叶一程，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苏瑭鼓起勇气问了问他。
这句话调里带着几分失望，让叶一程心头又压上一层说不出口的苦。
其实这个时候，叶一程心里多少是有点委屈的，熬了三天的夜，每日睡不够五个小时，才把手头上几个项目的资料审完，今天好不容易抽得一晚过来见他，头还痛着，精神也差极了，不得不靠着点醒神的玩意才让自己舒服点，结果还遭苏瑭的一顿责怪，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边过个关就是香港了，难不成还专程飞几个小时去上海？
专心地考试，专心地等待，专心地做着眼前
看着叶一程有点难看的脸色，苏瑭连饭都吃不下。
说到底，叶一程还是希望自己在苏瑭心里一直能保持着那么个品德兼优的人民教师、完美无瑕的白月光形象，即便自己早已恢复了烟瘾，即便自己有着些搬不上台面的手段，即便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好。那些不完美他都小心翼翼地藏着，但终究纸还是包不住火，苏瑭还是看到了，虽然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看来，今天还是先送他回校好了。
听到这话，叶一程眉头一皱:“没有。”
苏瑭这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眨着可怜兮兮的小狗眼看着叶一程，可叶一程径直盯着前方，压根没往他身上瞄。
正巧，他还开着车窗。
看到苏瑭又折了回来，叶一程匆匆把手头的烟戳灭在隐藏的烟缸里。
虽然不是迪士尼的粉丝，虽然自己没有那种童真，虽然不想他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但能与他一起出去玩，去哪还重要么！
苏瑭想问，他们是不是去的香港迪士尼，自己是不是先得去把通行证办一下。
他回答得很果决，却还是那副阴沉的表情。
这问题问得真是的
他说出的话带着呛鼻的烟味。
得到回应的苏瑭点点头，转身正准备走，却又不禁回头低声一句，“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抽烟的。”
车回到了校门口，叶一程看了一眼一脸不满的苏瑭，开了口，“苏瑭，下下周考完试就是小长假了吧？考完带你去迪士尼。”?
事情哪有那么多顺心不顺心可言，称心如意是奇迹，事与愿违是常态。偌大的集团，自己资历尚浅还空降的总监之位，就算自己不介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每日工作也必然少不了各种较量和麻烦，能哪天没出什么问题已是谢天谢地了。
回宿舍的路，心情竟是那么沉重。
“叶一程，我们”
不过这也是他苏瑭的风格——有点蠢有点傻，傻得有点认真，傻得有点可爱。
下了车，苏瑭蹦哒着走向校门口，刚入了门，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叶一程的车旁。
可这种事情怎能跟他这种入世未深的小屁孩抱怨？
这一顿饭感觉就像是完成任务般敷衍。
可从车窗伸出的那只夹着烟的手，把苏瑭看得愣在那里。
苏瑭只好收回这无言的请求，一声轻叹。
更何况，迪士尼还是个情侣约会的圣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