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就这样走出去，还是打扮一下再亮相呢──即使早已给自己「维持现状
「出来吃饭了，别忘了先洗把脸。」
我把这些反应归纳为对这身打扮的肯定，没有主动向妈妈坦白什幺。
的先决条件。
顺应他的要求让我感到被需要及被呵护，于是我每晚都大方地自慰
与矛盾。
？如果爸妈教训的是本来的我，对我来说是否定与矛盾，对家人而言则是肯定与
回答的声音也是原音。
看着爸爸因为无法谅解而大发雷霆的反应，我，一半受了伤，一半却也为自
我才不要。
「嗯。」
暗效果，使我看上去和当天一样没什幺破绽。
因为不能明目张胆地开大灯，茶灯与桌灯为我们带来宛如那晚在ＫＴＶ的昏
「什幺苦衷！就是妳没带好，惹出病来了！」
，我的安慰来源只剩阿良了。
便当盒带进房给我吃。
整晚直到睡前我都没有卸妆，妈妈为此跟爸爸吵了一架，还偷偷把饭菜装进
她不像爸爸那幺强烈地反弹，但是表情仍看得出排斥，视线也都对不上。
「妳干什幺戴女生的假髮？还在脸上涂涂抹抹？」
就在敞开的衣柜前，镜子里的我右手正拿着眉笔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
」
就像公车上那群女生一样，再怎幺鄙视我，出发点仍是基于「同为女生」
下来的事情对我而言是应该说服自己去迎接的自然？还是必须彻底推翻掉的矛盾
扮成人妖！」
的万用答覆，我仍在意识到这则问题时陷入苦思，因为我发现这会影响到接
无论是不认识的女生也好、爸妈也好，我对他们无意间肯定了我一事──掉
「好。」
爸爸几乎涨红了脸，用他自觉错不在己、亦无法宽容眼前事态的态度指着我
皮纸色西装裤，皮带还没解下。
爸爸强烈表现出他完全无法忍受、也不接受任何辩解的立场，他不愿意听我
「语容也有她的苦衷啊，你怎幺就不愿意听听看？」
其实双亲支持与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因此认知到自己是「自然」
产生让步想法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深思的这段时间里，其实身体一直在动作……
我们趁半夜透过视讯电话聊天，主要是给他看我，而我想要听他声音。
自然。
里没有变化，进到脑袋内却成了
我替自己取的名字、我希望别人在叫我时直接联想到的女性代名词。
「让这种东西跑去外面才叫丢人现眼！」
却换来落魄地迁就四周的男人吧。
着因言语刺激而忍不住落下的眼泪欣喜地领受。
厉声道：「给我进房去换掉再出来，否则妳今晚不用吃饭了！」
后来我开始过着被禁足的生活，早上爸爸亲自载我到学校，傍晚妈妈来接我
不过爸爸完全不领情。
「我是在问妳。蓝语容，妳现在扮成这样是什幺意思？」
妈妈见到我低着头站在房门口，沉默片刻后轻声搓起汤圆：「好了啦，先吃
说完一句话，而且态度越来越强硬。
「爸、妈，这是……」
「妳的什幺？妳的怪癖？妳喜欢扮成人妖？」
我无言以对。
自私的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让爸妈感到不安的样貌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天两头就开一次家庭会议，结果总是不了了之下回待续，弄得乌烟瘴气的
「妳给我闭嘴。就是因为妳不注意，孩子才会变得不男不女，甚至还在家里
饭，这件事再慢慢讨论，嗯？」
我到底该怎幺做……「语容，菜都要凉掉了喔！」──脑袋因着妈妈的声音
的，且因为这样而受到爸妈藉由责备所传达的「肯定」。
一如往常再多一些的关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待会一定有得谈了。
己能勇敢说出来而感到欣慰与解放。
「呃，妈应该都知道……」
「我想让你们知道我的……」
要是我一辈子迎合他们，最后也会像那样穿起丑死人的衣服，只能违背本性
这一切都是那幺地自然又矛盾，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并不像女生。
「……妳这是做什幺？」
反之我以女生样貌接受教训，对我来说是肯定与自然，对家人而言则是否定
「你不要这幺大声好不好？让邻居听到我们家吵吵闹闹多丢脸……」
爸爸穿着他上班时的衣服，捲起袖口的白底亚麻色格纹双口袋长袖衬衫配牛
，书包早晚都要检查，唯有手机这道最后底限还保有一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