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暗示自己的确知情,指挥官却好像没有听出来一样自言自语地说:“我被生产出来的时候帝国已经非常尊重人权了,但是随意使用一个人造人却不用承担任何法律上的责任,我生来就可以从奴役中获得快乐”
悬浮车缓缓驶离了阿塞斯湖站,指挥官转过头掀开了遮帘的一角望着站外踩着踏板上下的人流,嘴唇不太明显地抖动了一下,把“获得快乐”重复了两遍,颓然地抬手盖住了眼睛。
少将假装没听出他说不下去了,他低头理了一下上车时被风吹起来的绶带,坐正身体,体贴地接上了话:“这不是您的过错,指挥官阁下,我与龙骑兵集团军都愿意为您担保,您始终是我们的长官。”
指挥官的视线在一个空置的踏板上,眼球不自然地颤抖着,少将甚至能听见他牙齿相互磕碰的声音,他几乎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忍不住咬了一下牙。
指挥官把身体转了回来,少将坐得像一快坚硬的钢板,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会儿,指挥官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将的肩头,叫他放松下去。
“这是我的天性,我越反抗它,我的稳定性就越低,基因针曾经帮助我逃过测试,但是现在已经它没有作用了,”指挥官说,“昨天收到的通知,我被免职了。”
少将已经有了预料,但他不太甘心,他手撑着膝盖向指挥官靠过去,急促道:“现在正式文件还没有下发,我知道几个提供服务而且私密性很好的地点,如果我可以加入阿赛斯湖的赛马俱乐部,也许还能挽回测试结果”
太子殿下在阿赛斯湖畔有一个养马的庄园,离他的行辕只有两公里,太子常用邀请宾客去观看赛马作为社交手段,于是后来大家就普遍用阿赛斯湖赛马俱乐部代指他的幕僚团。
指挥官冒失地打断了少将的话,这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你知道我是谁订制的吗?”
少将不再说话了,他确实对这个问题产生过好奇,但外交官的情报网还没有达到能准确搜寻到一件五十多年前的秘密的程度,所以只能放弃。
他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指挥官提起了它少将睁大了眼睛。
他看见指挥官的翠色眼眸,它们的色泽与阿塞斯湖颜色相近,太子至少表达过七次对湖水颜色的喜爱,而少将知道的更多一点,比如太子的审美来自于皇帝陛下。
少将震惊地捶了自己的膝盖一下,然后迟疑道:“可是陛下应该没有特殊嗜好?我没有感觉到他是同类。”
指挥官的车上有反监听的设备,他拧开开关,组织了一下语言:“阿芙古德堡的主人请求陛下从研究院为他订制一个性用具,他要求这个用具能够同时服务他和他的伴侣,并且真实地喜爱服务他们的过程,陛下为了回报他在经济领域的贡献,向研究院下了订单。整个工序用了五年,所以我刚刚被制造出来,还没有拆下标签,帝国就修改了宪法。”
阿芙古德堡的主人仍在监狱中服刑,少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抿着嘴唇看向指挥官。
指挥官的眼神却从他身上挪开了:“太子只是不喜欢人造人,对我本人没有敌意,陛下已经安排好了我的退休生活。周安少将,我很感激你愿意为我奔波,但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