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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来了神父。”准备离开教堂的人和他打招呼。
“您好,先生。”伊诺克和他打招呼。
他刚从警察局回来,因为有猎人来报案,离小镇不远、供他在森林里歇脚的小木屋有被人撬锁的痕迹。当时伊诺克正好在警察局,便跟着一起去看了看。
小木屋不仅被撬了锁,还有生活过的印迹,猎人这段时间并没有出门,但他的屋子里却住了人。警官仔细地勘察,发现床褥的底面沾着血迹,还有细小的划痕,似乎是被什么利器蹭上去的。
或许就是那把杀了人的匕首。
警官推断,这就是杀人犯藏匿的地方。
然而即便找到了凶手的落脚点,也没有让人感到有一丝的心安——凶手并不在这里,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可能已经逃走,或者躲进了小镇。
警官又在一遍一遍地叮嘱镇上的居民,并且希望神父也可以关上教堂的大门,或许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已经觉得自己才是上帝。
伊诺克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这个凶手闹得小镇再次人心惶惶,每个人都草木皆兵,在人们的Jing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也不知道可以安分多久。
伊诺克这样想着,突然听见外边传来“砰”的一声响,那一瞬间,伊诺克甚至都没有辨别出声音的来源,他顿了一顿,紧接着是一声尖叫。
神父猛地站起身奔跑出去,闻声而来的修女紧跟其后。
有小孩受了惊吓在街头放声大哭,修女连忙过去将小孩抱起来低声安慰,神父顺着街道继续向前,有男人从家里拿出猎枪和木棍聚集在伊诺克的身后。
急促奔跑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和微弱的呼喊声,他看到人群,仿佛找到了希望,“神父”那男孩正是上回被神父看病的男ji,“救命快去救人啊!”
胆子大的女人们围了上去,接住了男孩因恐惧而虚脱了的身体,伊诺克大致留意了一下对方,那男孩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从男孩来时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枪响,伊诺克不敢再耽搁,加快了步伐奔跑过去,远远地,他看见一个拿着枪的身影将另一人推倒在地,紧接着那人又再次提起枪口。
“砰”的一声,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声音,从一旁的小巷里越出几道身影,是小镇的警官。
持枪的凶手被击倒在地,警官踢开他的武器将人制服。
伊诺克认出了方才与凶手搏斗的年轻人,是外出前曾到教堂祷告的年轻猎人。
他的身上中了一枪,但没有伤及要害。伊诺克心里有些庆幸,毕竟这里是西区,即便是神父也不一定能找到足够多的药品。
“神父神父!”这是女人颤抖的声音,“请您快救救他!”
伊诺克的脑子里有些乱,那年轻的猎人抓住了伊诺克的手腕,“还还有人也受伤了”他又朝着别人问道:“刚刚跑走的人,你们看到他了吗?”
神父转头去看更远的方向,一位女士正用手捂着躺在地上的少女的胸口,垂在地面了无生气的裙摆是那样的熟悉,伊诺克起身跑了过去,他踉跄了一下,脚步也越来越急切。
这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情绪,他觉得到身体里奔腾的血ye在被抽离。
躺在地上的人是弗罗lun丝。
“神父救救这个孩子吧”
伊诺克跪下身子,从弗罗lun丝胸口溢出的鲜血打shi了他的衣摆。
那是温热的,新鲜的血ye。
也是鲜艳的,蓬勃的生命。
压着他伤口的女人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胸口的血窟窿里似乎有流不完的源泉。伊诺克伸手触碰他的脸颊,那苍白的男孩的脸颊。
女人在旁边低声地啜泣,即便她的心里仍保有一丝希望,但事实告诉他,这个和她孩子一般年纪的男孩的生命在逐渐地消逝。
“我没能保护得了他”受伤的猎人在暗自懊悔,“他还那么年轻”
弗罗lun丝的衣服因为奔跑与拉扯,宽大的袖子从肩上垂落下来,然而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有人说一个衣衫不整的男ji不知羞耻。
“孩子”伊诺克甚至叫不出弗罗lun丝的名字,只能用这么一个大众而广泛的名称去称呼这个让他慌了神的人,“孩子”
“神父先生”他每说一个字,鲜血便从他的嘴角溢出。
“你不要说话了,”伊诺克抱着他的身躯,用手按着他中枪的部位,“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伊诺克”弗罗lun丝想到神父曾对他说的过往,那个在他的街区死去的ji女,弗罗lun丝觉得非常抱歉,因为他的爱人将再次看到有人死在他的面前。
神父听见他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这么虚弱,伊诺克只能低下头去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谢谢”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