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对你还是喜欢得很,只不过是闹闹别扭罢了。从前阿尘也这样,你不晓得,以前我还不肯嫁他的时候,他就同我置气了好长时间”
阿莲接口道:“是啊,你看你如今病成这样,就算要去找他也得养好身体不是吗?”
“那,他”慕容折音不甘地咬了咬唇,“他离开时有没有说过”
何其相似的温柔,却被他错过了。
恰巧上门去看病的江尘在这时也回到医馆。
“让你见到我
慕容折音则是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去。
赵明源的眼界还没开,赵衡之就已经加紧速度拿那血灵菇制出了解药,比他预计的两日快了足足半天。
“都说了你便好好休息,这点活儿我做得很快的。”
看着看着,他感觉眼眶开始发酸。
慕容折音离她近一些,立即伸出手想要查看。可他手还没抬起来,江尘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握住妻子的手含在口中。
他坐在阿莲身边,呆呆对着门前杨柳色正青的来路。每一个前来医馆的人,都会从那里出现。
阿莲扫了慕容折音一眼,不由得脸颊绯红:“没事的,只是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江尘并未把淫毒的事告诉二人,因此阿莲真的以为慕容折音是郁结在心闷出病了。只有江尘晓得,他如今毒发的征兆已一日比一日强烈。
江尘看着阿莲时眼中溢满的,是他多么熟悉的疼惜与爱意。
见血灵菇起了作用,一旁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赵衡之立刻恢复了冷漠,也不管赵明煜强撑着要道谢,兀自离开了房间。
只是哪怕赵明煜尽全力配合,颤抖的牙关还是险些把薄薄的瓷碗都要咬碎了。最后赵明源不得不捏着他的下颚硬灌,才成功让赵明煜顺利把药喝了下去。
至于慕容折音,江尘有些吃不准他究竟晓不晓得淫毒之事。他隐隐感到慕容折音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只是男子又实在平静得不像个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人。
直起身子时感到一阵晕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最近时常如此,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慕容折音就倚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略显滑稽却充满了柔情蜜意的一幕。
赵衡之实则面冷心热,虽然嘴里不断嘲讽着赵氏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蠢,对解毒一事却是非常上心。赵明源先前便从赵明煜口中得知,这两年赵衡之也在满世界寻找血灵菇,只是他没有赵明源那样明晰的线索,故而一直一无所获,为此还迁怒过下属。
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她说着说着,突然惊叫一声,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她说得起兴,一时分神,叫铡刀割破了手指。
当赵明煜再度被剧痛逼醒时,早有准备的赵衡之立刻喂他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汁。
那时他并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终于感到痛了,痛得他闭紧双眼,几乎要流下泪来。
赵明煜说完便沉默了,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窗外一株海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只是渐渐的,他的笑意消失在脸上。
江尘被他看得无奈,摊手道:“今日阿源也没有给我来消息。”
他捂住胸口,突然之间心如刀割。
午睡醒来的阿莲这时才踏进外室,见了折音,忙上前接过他的工作。
他想起,并不是没有人把他看得如此珍贵。他想起,那个晚上,锋利的匕首刺进那人的身体,那人却还触上他额角的擦伤,软声问他痛不痛。
江尘哪里还注意得到旁边的人,眼睛盯着那道流血的小口,紧张得仿佛见到了世上最棘手的恶疾:“什么破了点皮而已?万一切深一点儿手指就不能用了你知不知道?以后不许再动铡刀了,快跟我进去包扎一下”
他熬过了这生不如死的两年,如今终于摆脱痛苦折磨,心头却充满了茫然。
“大哥还是好好休息吧,”赵明源只好苦笑着扶起赵明煜靠在床头,“三皇叔他该是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子用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那道小伤口,眉头紧紧皱起来。
只有阿莲仍在絮絮叨叨:
女子的笑容关切温暖又不容拒绝,慕容折音哦了一声,只好放开手坐到一边。
阿莲哭笑不得地被他拖到柜台边,看着男人翻出药箱,熟练地包扎起来,嘴上还不断抱怨:“真是的,都说了只是破了点皮啦”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慕容公子无需再问了。”江尘叹气。
慕容折音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凝在了他身上,一眨不眨。
“我晓得皇叔不在乎,只是欠了皇叔这样大的恩情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报他。”
因此,一时间,江尘也不知该如何阿莲的接话,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跟妻子好好沟通一番。
他只是想,又没有事情可做了。
摸约一刻钟后,脸色惨白的男子才渐渐停止了抽搐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