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什么。
兰晋点头应允,两人并肩一起向正院而去。
虽然对接下来的场面有了预想,但信国公明显低估了某些人的心思。
当他和兰晋一起出现在正厅门口时,迎接他的就是众人齐声高呼:“见过族长大人。”
热切的场面让兰晋这位曾经高坐帝位的人都觉得意外。
信国公一打量,天弓、天辰、天云、天海四部族老、掌事除了远在天京的诚国公外竟然都到了。
“族长大人,看来还真是人心所向啊。”兰晋在旁一句耳语,信国公知道他是误会了,当下也无意解释。
信国公回了一礼,就带着兰晋竟直来到主座,接着对众人介绍道:“此乃吾之契君,天星部兰氏嫡子,当朝晋皇子殿下。”
众人早知卫家与兰家结契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位皇子殿下就登堂入室了。
虽然皇子殿下仪表不凡,但毕竟刚刚成年,又有信国公这位主君压着,众人并未将皇子殿下太放在心上。
双方见礼已毕。
众人计划良久,好不容易将头项的兰氏赶下族长宝座,正有一腔热血来抒发心中的宏图大志,没想到有口难言。
有人悄悄地对信国公使眼色,让他将这位小皇子打发了。
可信国公今日似乎格外迟钝,整个注意力也都被这小皇子给吸引过去了,根本落不到他们身上。
真真憋死个人。
他们哪里知道,信国公带兰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刻当挡箭牌。
他太清楚他们这群人的德行了。
族长的位子他要了,但有些事他是从来没想过要做的。
他卫宏的承诺是对整个女戎,对所有族民,并不是为了某一些人的利益。
就在有人憋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没想到皇子殿下落了先,且一出口就是掷地有声:“孤在天京时就常听父皇挂念起族中的诸位长老们,如今看到诸位身体这般康健,父皇想必放心不少。孤一路行来,漫天风雪,着实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到诸位笑逐颜开,想必各部并无险情。今年朝庭的灾补也可缓缓了,诸位如此得力,孤一定在父皇面前好好表上一功才是。”
短短几句话,就直接摁住了众人的痛处,但却没人质疑皇子殿下的是否有这能力。
信国公心道,果然,这位晋皇子殿下是恩仇必报,一刻也不缓。
一众族老、掌事们脸都变了,只能向信国公求助。
信国公却不得不为两者寻找平衡,他不能真让晋皇子将这些人逼到死角。
揉了揉额角,信国公突然想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接手了一笔不划算的买卖,玄德帝如此放心大胆地让晋皇子北行,肯定早就看准了自己这个保父角色了。
为免生出更多事端,信国公打算带兰晋退场,却没想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将军府沈大将军前来拜访。
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厅中的气氛顿时一窒,兰晋不禁对这位从未谋面的沈大将军充满了期待。
须臾。
一行三人出现在厅门前。
为首之人一身雪白裘衣,年纪三十岁左右,他缓步上前,步履间自有一股稳重、迫人的大气。
像是感觉不到周围人的存在,他竟直来到兰晋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大将军府沈孝廉参见殿下。”
“大将军不必多礼。”
这样近的距离,兰晋发现他很是清瘦,但眉眼流转生辉,且有一股慑人之气。
沈大将军又与信国公相互见礼。
“不知大将军深夜光临卫府,有何要事?”说实话,这还是多年来沈大将军头一次光临卫府。
沈大将军畅然一笑,道:“国公大人说笑了,晋皇子殿下初临北地,沈某做为守城之将自该略尽地主之谊,特恭迎殿下移驾大将军府。”
是了,能劳动沈大将军出面的自然只有皇子殿下了,只是没想到向来以铁血治军的沈大将军也不能免俗。
兰晋却不做此想,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位沈大将军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若真是钻营之辈,他不该如此没有印象才是。
但他一时也摸不透这位沈大将军的意思,只能道:“听闻大将军府曾是老祖宗的旧邸,孤心向往之。”
“殿下客气了,那是阖府之幸。”沈大将军盛情地道。
见两人说得热络,信国公不得不打断道:“多谢大将军盛情,吾与殿下改日定当登门拜访。今日殿下已车马劳顿,实在不宜再行奔波。”
信国公的婉言谢绝,沈大将军并不以为意,他等的是晋皇子的意思。
兰晋虽然对大将军府有些兴趣,但也不急在一时,他也道改日再拜访。
沈大将军很是干脆,直接道:“那末将就在府中恭候殿下大驾。”
说完,拜别了兰晋,就带着门口的两个兵卫走了。
真是来去如风,那一屋子的人似全没被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