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青姑娘的面容,浮现在我的心上。
如果不曾相见,人们就不会相恋。如果不曾相知,怎会受这相思的熬煎。
藏区有典:法域“卫藏”,马域“安多”,人域“康巴”。又有古人云:“治藏必先安康。”康巴地区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然而现在不同往常,哪有什么太平盛世。外面兵荒马乱的,所谓中央政府派来管事的汉人,个个都贪得无厌,导致康巴的藏族头人们,现在只有自保之力——说不准什么时候,自保都毫无可能。
洛桑晋美的爹是康巴最大的藏族头人,手底下有几百户“差巴”和“堆穷”,也就是汉人所说的农奴。在康巴乃至整个藏区,要看一个头人的势力大小,只需要知道他手下有多少户农奴,而不是拥有土地的面积,这点和汉人地主有很大区别。
至于洛桑晋美为什么突然不念书,反倒去带队跑马帮,这和他爹有很大关系。
因为被送去和汉人一起念“新书”,洛桑晋美学了一口近乎标准的汉话,行为举止也逐渐和往日不同。对此洛桑晋美的爹火冒三丈,大骂洛桑晋美“逆子”,强行中断他的学业,让他去跑马帮赚钱。
洛桑晋美不太懂,亲爹为什么会这样,只好把原因归结为“老爹讨厌汉人”,乖乖带着马帮出发。
这个时候洛桑晋美刚过十五岁生日,尚未成年,却已经显现出英俊不凡的气度,处理起事情比很多大人还要得心应手。按照庙里喇嘛的话说,他就是“天人下凡”,日后必将有大作为。
带着马帮的洛桑晋美刚走,管家就急忙去寻找自家头人。
在康巴藏人中,有个很古老的规矩,那就是头人管辖下的农奴女孩,必须由头人亲自行“成年礼”——这和欧洲中世纪领主的“初夜权”差不多,但是并非一夜就结束,根据女孩的姿色,头人会占有女孩几日、乃至几个月不等,感觉“玩够”以后,再随便为女孩选择一个男农奴作丈夫。
自古以来头人和农奴身份悬殊,所以农奴出身的女孩,哪怕天姿国色,也没有可能留在头人身边。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万事无绝对,如果一个农奴女孩长得漂亮,又有很好的运气,她会被外来的汉人“出高价”买走,从而脱离农奴身份。
不过,有知情人称,被买走的农奴女孩,百分之九十都进了外面汉人开的ji院,命运非但没有更好,反而掉进更深的火坑里面。
“又有姑娘成年了,老爷。”管家对洛桑晋美的爹,顿珠头人,毕恭毕敬地说,“什么时候”
顿珠头人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不开心:“这两天发生的闹心事不少,我没心思,所以,往后推迟几天。”
汉人把税收一直往上加,更雪上加霜得是,最近几年各地收成不怎么样,导致很多人落草为寇,专门劫掠马帮。那些劫匪最喜欢玩得是“捉迷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下子,别说顿珠头人的马帮了,其他头人家的马帮也因此损失不小。
感到有些尴尬的管家,刚想出声告退,却看到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妙!小少爷带的马帮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