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苏海了。
没有了。
他疯狂的爬上爬下按亮了家里所有的灯,即使被灯光所包围,他的心里也依然如此寂寞。
他想他知道苏海为什么怕黑了。
因为黑暗不止滋生恐惧,还滋生寂寞。
在这个漫长的黑暗的冬夜里,寂寞就在他的心里疯狂生长,啃咬他的心脏,侵蚀他的大脑,沾染他的灵魂。
他先是躺在床上,想着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但卧室里床单上被子中都是苏海的气息,苏海就在他的大脑里肆意的走来走去,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抱住苏海的毛毛虫抱枕大口呼吸,呼吸着苏海的味道,他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哭出声,却压抑着声音不想再哭。他靠在抱枕上,眼泪淌了满脸,他刚想把眼泪糊上去就想起苏海那么珍视这个玩偶,自己如果弄脏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我不能让他再生气了。
他想把眼泪憋回去,却窝囊的越哭越凶,他狼狈的从床上逃开坐到椅子上,却又绝望的再次被苏海的物品所包围。
仿佛梦魇缠绕,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汹涌不断永无止境。
他从阁楼搬下来一个箱子,把苏海的东西一件件的装进去,又想起另外两个被他装箱的人都是不在回来的,就又一件件的摆了回去。
卧室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别无二致,只是少了一个人罢了。
他打开了苏海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密码箱,对着里面的相册又哭又笑,他拿起那张他和苏海一起录的,插进电脑里。
熟系的前奏缓缓流淌,这是他和苏海一起合唱的第一首歌,《兄弟》
他静静的听着,沉默的思念着苏海的声音,听着歌词,眼泪却再一次流淌。
齐笙:“面对我的右却是你的左,也许我的对却是你的错。”
苏海:“想说为何需要假装沉默,难道虚伪不是大奸大恶。”
“呵呵我的对,你的错,呵呵虚伪,呵呵呵”齐笙低垂着头,捂住脸小声笑着,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流得到处都是。
怎么会这么巧,歌词怎么会这么巧,就仿佛命中注定
‘苏海,这就是命对不对,我这辈子注定孤独。我所拥有的,命运都要从我身边夺走。’
“我不信命,我不信”他哭着说,把歌曲切换到第二首,《有一点动心》。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一时间眼泪更为凶猛了,他攥紧胸前的衣服只觉得心疼的厉害,他快进着音频,苏海和他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他们唱着纤夫的爱笑得无比的欢乐,但他刚翘起的嘴角在听见下一首歌时又再次垮了下去。
“’
我抱着一线希望
将一切托付于你
’
我听到你歉意的话语
’
我却无力回应
你告诉我你是那么的离不开我
却亲手把我推入深渊
但时过境迁
’
如今你祈求我的原谅
’’
我只能转身离去
并对你说
’
祈求原谅已经太迟了
’
那太迟了
’
祈求原谅已经太迟了,你的歉意无力回天
’
你的歉意无力回天
’
我希望一切重新来过
能够再次为你跌倒为你受伤
依然视你为我生命的全部
’
但一切都已灰飞烟灭
我曾经对你,如烈焰般的激情与执着
’
现已逐渐冷却
而此刻
你忏悔的话语
仿佛一对来自天国的臂膀想带我重温那已逝去的美好
’
但是,恐怕
’
祈求原谅已经太迟了
’
一切都太迟了
’
祈求原谅已经太迟了,你的歉意无济于事
’
一切都迟了
”
苏海的歌声是那么有穿透力,是那么的抒情,当他呐喊着唱出“’”时,齐笙的心防被他瞬间摧毁!
什么是撕心裂肺,这就是撕心裂肺!这就是灵魂的剧痛!
他趴在桌子上哭得声嘶力竭,心脏的痛楚让他几欲疯狂,他捂着心脏大声哀嚎,那句“’”却被苏海不停的重复,反复刺穿他的心脏。
‘苏海,你信命吗?’
‘我一直说我不信命,说着我命由我,笃定着科学与无神论。但我内心深处还是信的,不然那么多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我这辈子注定孤独。’
这就是命,他和苏海的结局早就注定。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