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瞻被他砸痛了,眉头紧蹙,胳膊像断了似的软绵绵垂着,却不引人注意地躲在岑缨后背处捏了一把他的屁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沾花惹草了?我是找这位小妹妹买东西。”
陆子瞻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你告啊,晚上吃酒我们两家都得去,你敢告状,我就敢坦白,半年前把你强奸了,肉体关系保留到了现在,昨天晚上还顶着月光做了一次!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人,我怕什么?”言下之意就是说岑缨才是那个品学兼优的好儿子,要害怕也是他害怕。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岑缨脸色倏然变得森寒如铁,打掉陆子瞻吃他豆腐的手,咬牙切齿道:“未成年你也泡,嫌自己烂桃花结得还不够多是不是??我回家就告诉你妈,你逃课,挂了五六门科,还找我借钱跟女友开房。”
岑缨果然被他唬住了,神色僵了一瞬,两只大眼睛瞪着他泛出了水汽,半晌还是败下阵来,识时务地认输道:“我不说,那些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陆子瞻,学校后街新开了一家7-11,我请你喝进口果汁好不好?”
他再看不上方婉琳,也不好意思让女生付钱请客,一杯奶茶的钱都舍不得掏,传出去会被人笑话小气抠门的。但岑缨留了个心眼,不仅请了他们几个的份,还故意结了店里其他女同学的账,解释说他刚打赢了球,心里很高兴,所以请大家庆祝庆祝,见者有份。
那小姑娘睨着他们两个傻笑,说话却处处透着精明:“,你欠我一盒樱桃糖,我不收你钱了,下回有空记得请我吃饭。我家就住在附近,我爸爸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挽着购物袋对陆子瞻挥了挥手,挺有些舍不得一般慢吞吞往图书馆走。
岑缨粗略扫了一眼双面的卷子,部分答案已经了然于胸,不禁怪这老师也太爱当滥好人了,出这么简单的题卡得住谁?简直浪费时间。花半个钟头写满试卷,趴桌上小憩一会儿,等差不多可以提前交卷了,便把试卷扬到监考老师眼皮子底下,背着包走人。
岑缨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知道方婉琳是想他们跟着一起去,装聋作哑不上钩。却忘了身边还有两个见到异性就晕头转向的狐朋狗友,被班长和室友左右夹着出了俱乐部,直奔奶茶店。
陆子瞻把骗来的糖塞他包里,又把他的背包挂在胸前,骑在自行车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说:“快去拿你的车,买完了果汁,我们直接去酒店。”拿包的动作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就像每个周末回家必须等岑缨一起那样出于陆家父母的严令,怕岑缨长得太好看,细皮嫩肉的,
陆子瞻在图书馆门口等他等得日色衔山,天都暗了一半,也不见岑缨的影子。百无聊赖之中本性难移的搭讪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女孩子,心猿意马的盯着人家手里提的购物袋,想骗瓶饮料解渴。
通常女生看待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总是高傲到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程度;男生拿腔拿调的时候亦不谦让。班长主动搭讪了方婉琳,要她和他们一起打,岑缨抱着杆子在旁边不置可否,大气都不朝这女人喘一下,偶尔纡尊降贵的说两句话,也冷得像冰块一般,又冻人又硌人。
不过他名声在外,学校里都知道俄文系的岑缨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幸亏投胎投的是男儿身,不然又是一个脉脉无言几度春的桃花夫人。所以方婉琳丝毫不在意,甚至觉得他能跟自己说上几句话已经是非常亲热的表现了,打完台球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口渴了,想去买杯奶茶喝。眼尾亮粉银闪闪地吸引着岑缨的目光。
岑缨远远地就瞧见他了跟院长女儿在说话,小姑娘从透明购物袋里拿出写满德文的圆形铁盒,拆掉塑封,捻了一粒樱桃色的硬糖喂进他嘴里,观察着他五官慢慢皱成一团,丑得要命,忍不住咯咯发笑,将整盒先酸后甜的糖送给了陆子瞻。
下午只考一门选修,任课老师有意放学生们回家过个好年似的,题目出得不如何难。但因为临时改成闭卷,给时常旷课没翻开几次教材的学生带来不少恐慌,卷面都没看清就抓耳挠腮的急道,糟了糟了,怎么突然改得这么难?寒假又得留校补考了
见方婉琳恍若未觉地露齿一笑,似乎很赞同他的说法,内心的鄙夷不免增添几分,连带上陆子瞻一起腹诽,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大一学基础课程就挂了五六门的人,也就只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了。
方婉琳才燃起的那一点火焰,瞬间就被他这一盆冷水狠狠泼灭了。
他看得目呲欲裂,气陆子瞻不知检点气得浑身发冷,连念初中的小孩都去招惹,真不知死活。背包狠狠一甩,朝陆子瞻肩膀上砸,故作亲密损友的样子笑着说:“你又背着嫂子沾花惹草,当心被她撞破了,回去罚你跪键盘。”
一样出众,才当眼珠子一般捧着,每天风雨无阻的从隔壁学校骑着自行车过来给她送早饭,包子、肠粉、煎饺、油条、豆浆、盒装奶,一口气买好几种,由她挑着吃。再听了这番见识短浅的话,不由得对她产生了鄙夷,皮笑肉不笑的刺了方婉琳一句:“反正那些诗歌读都没法读,我又何必把生命全部浪费在上面?还不如像你这样多来打几次球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