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昨晚为什么想不开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肖湛的那一碟点心还是之后他的那一段话，上官珺不再背对着肖湛，两人并排坐在石凳上，肖湛口中滔滔依旧。
“干你何事？”
上官珺口中悠悠脱出一句，语气却全无之前那般强烈，一来是因为排演祭典让他觉得乏了，二来也是因为他没之前那般厌恶眼前的这个安平君了。
一碟点心已完，肖湛随手将空碟子扔到一边。
肖湛见过上官珺两次，一次是在车内，一次是在昨晚误闯上官珺寝殿的时候。头次因为距离稍远时间太短肖湛只能将他看个大概，当然这个大概印象不错。二次因为周围光线太弱肖湛未曾将他看个仔细。肖湛想如今他与自己距离如此的近，必定要趁此机会将他瞅个仔细才行。
于是他又微微转头将上官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
肖湛发现，虽然今日的上官珺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美冷淡，但是脸色已无昨日看到的那般苍白，许是因为之前的祭典排演，他的双颊有些微微泛红，多了些许生气。
肖湛看得有些出神，待他发现上官珺眼神瞟在自己身上后，他立马回神问道：
“君上，有个问题在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你问出来，本君听了再做回答。”
肖湛一脸微笑：“敢问君上今年贵庚啊？”
虽说是到了婚嫁的年纪，可是上官珺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稚气，这种稚气即便他平日里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再是稳重冷静也是遮盖不了。依肖湛推算，这小儿年纪应该不过二十。
上官珺轻咳一声：“本君今年虚岁十九。”
“这么小......”
“年纪小又怎么了？说得好像你很年长似的。”上官珺瞪了肖湛一眼又问：“那敢问君上今年又是贵庚啊？”
肖湛想，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到了年底自己就满二十八了，但如果报出自己的虚岁，他又觉得自己好老，所以他对上官珺说：
“本君今年刚满二十七。”
“你骗人！”上官珺听完后从石凳上站起：“本君将自己年纪如实告知了你，你怎可胡乱编造年纪来欺瞒本君，何况就你这样哪像二十七岁？”
相较于同龄人，肖湛知道自己看起来会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好几岁。这之中除了因为他总与小孩子打交道让自己心态年轻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特爱臭美特会保养特会休息，所以即便是一个夜班下来，他的皮肤看起来还是水水嫩嫩的。
而且这个世界还没有夜班这种东西。
肖湛抬起头看着上官珺，嘴角因为他的质问不由自主地上翘。
肖湛很享受别人对自己年纪的怀疑。
“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肖湛解释。
“哼哼......”上官珺双手抱胸冷笑道：“你的兄长东晋王长你五岁，今年也不过二十五，你比你兄长小了五岁，居然胆敢称自己二十七？你当本君是傻子吗？”
听上官珺这么一说，肖湛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安平君的替身，所以年岁什么的自然也都得将就安平君的。
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在别人面前说话还是要注意些，要是穿帮了连累他人就不好了。
肖湛交叠着双腿无奈地叹口气：“哎......不过就是想逗逗你，哪知道你这么认真。”
上官珺理直气壮：“那是当然，大就是大，小就是小，年岁之事，岂容你胡说。”
“是啊是啊，是我胡说，”肖湛起身悠到上官珺身边：“你既知我年岁，又何必问我贵庚，你再问也改变不了我长你两岁的事实，既是长你两岁，那你是不是应该唤我一声哥哥或兄长？”
“什么哥哥兄长，”上官珺红脸悄声道：“你不过也就只比我年长一岁。”
“可是大就是大，小就是小，比你年长一岁也是比你年长，乖，叫本君一声兄长，哥哥也行。”
“你......”
上官珺不再理会肖湛，他愤愤转身刚欲走开，却又被肖湛一把抓住衣袖。
“你别走啊，算我错了不行吗？我不过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上官珺手一挥甩开了肖湛的手，可双脚却没再挪动，他依旧将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又回到之前的冷冷冰冰。
“其实......我不是说你小，我只是觉得你一个男孩子年纪轻轻就像女儿一般被嫁到他国，怪可惜的，因为这世间许多有趣的事你怕是都不能体会了。”
肖湛说完，发现上官珺冷冷的脸上又添了一丝愁眉。
上官珺轻叹一声道：“这又何妨？当今世道，女子有用可当男子使，男子无用也可当女子唤，我既无用，被送到此处也无可厚非。”
肖湛知道上官珺心里苦，刚想再对他开导一番，却听大祭司远处一声唤，上官珺又匆匆撇下自己朝祭坛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