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步棋带来的代价则是使东方都市玛加达从此陷入长久的愁云惨雾。
「新堪察加联合撤离行动」结束的六个月后,为了强化东方及北方辖区的防卫能力,此一地带几乎由鹰派实力派将领担任指挥官,最主要的防卫对象想当然尔不会是人类以外的目标。也因为军事布署上的极端,当东方军区第三支部突然提出玛加达普查案的请求上呈时,本部不得已迫于鹰派的压力允诺此案。
玛加达普查案由三支部的第七机甲师及第二十四、二十五步兵师等亲鹰派校官执行,指挥者为多明妮可上校、巴玛中校及索莉儿中校等年轻善战的校官。普查的表面目的在于统计地区的人口资料并揪出可能混进东方都市的间谍;此外,则是私下针对无能的七支部余党、逃兵及内部异议分子进行大规模肃清。往后三年间,遭到军队私下处决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七支部撤离至玛加达的军兵数。此一事件在各主要都市相继造成恐慌,并且使邻近的中立组织疏离自由联盟,更加深了联盟鹰派与鸽派长久以来的隔阂。
在短暂的半年内热闹一时的东方都市,经过军方昏天暗地的普查行动后就此没落了。然而新堪察加带来的厄运似乎不愿就这幺放过玛加达。自从军队宣告普查顺利结束,南方的沙漠化渐渐向北扩散,腐朽的大地与违背常理的存在接二连三地袭击玛加达,无法忍受的居民只得将最后的希望重新放在军方上。鹰派最后还是完全取得了东方都市的管辖权。
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有热闹的市集或喧嚷的大街,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三十年的恶梦。
一层又一层的栅栏外,军队对付的是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市内无数的街道里,军方头痛的是日渐增加的逃兵。
不管再老练的士兵都会感到恐惧啊。即使倚靠卓越的战斗技巧在数十年间的战斗中倖存下来,还是得面对岁月无情的消磨;然而向外面对的「敌人」却不可能因为伤亡或时间产生任何变化。这实在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不过驻守此地的军队怎幺也想不到,招来长年祸害的元兇至今仍悠哉地定居于玛加达市中心。
「拉尔,我回来了。」
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拉尔赶忙拍了拍才抓起炭块的髒手就走向门口。从木门中上方的窥视孔确认声音的主人确实与她印象中的安笛有着相同外观特徵,拉尔迅速解开设置于门上的三道锁。月光射进昏暗的门口不过几秒钟后又恢复成一片黑暗,因此安笛自然没有发现拉尔将肩膀以下的头髮都剪掉了,现在它们被用来替几件破衣服做缝补。
「妳回来啦。今天好像又变冷了?」
拉尔仔细地将锁重新锁上,感觉到脖子一阵寒冷的同时问道。
进屋后接连打了两个喷涕的安笛随手抓了张抹布就往脸上擦。拉尔本想告诉她那是才擦过地板的髒抹布……最后还是决定乖乖闭嘴。安笛粗鲁地抓着那条擦了地板又沾了鼻水的髒抹布往脖子刮了刮,刻意缩起脖子回答:
「是变冷了。而且好像又有逃兵往这里跑。外头已经开始有军兵夜巡,得叫她们小心点了。还有,她妈的。米兰达被调到西区,以后要吃罐头会很麻烦。」
原来她在意的是被调离东区的那位罐头士官啊。拉尔正想消遣安笛的幼稚想法时,突然想到她抽的烟也是从罐头士官那儿买来的,因此也跟着在意了起来。
「那真是糟糕啊。」
然而她实在想不出一句超越这句话的感叹。安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知道对方所说的糟糕绝对不是指因为今晚没罐头可配,大伙只能盯着空罐头吃没有味道的汤麵而糟糕。安笛将抹布扔向好不容易擦乾净的桌子,胡乱在由内缝上数个口袋的上衣里头东抓西抓,让站在旁边的拉尔看得身体都痒了起来。安笛停止这种犹如浑身发痒的动作后,便将从上衣中取出的某样东西扔给了拉尔。拉尔慌慌张张地接住,脸色瞬间亮了起来。安笛则是一副故作镇静的模样走向在黑暗中闪着火光的炉子,背对着拉尔说道:
「是亚库兹克产的喔,上面还印有库尼的图案。」
「哇。这要不少钱吧?」
「没、没有啊。嗯,好像是二十拉索。」
「呜。安笛……谢谢妳。」
每次听到拉尔低声向自己道谢时,安笛总是不知道该做什幺反应,只好随便找个藉口就往别处钻。
「我、我去看看碧儿她们……妳要小心别让烟灰掉进锅子里喔。」
安笛不等拉尔应话就急急忙忙摸黑上了楼梯。站在门口的拉尔用手指搔了搔脸颊,然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弱光映照的楼梯口说:
「知道啦。」
虽然今天没能买到罐头,想不到她还是想尽办法买到了烟……而且还是在玛加达相当罕见的巴洛克。拉尔决定在晚餐过后要好好地向安笛道谢一番。她将印着西方及南方专用纸币图案的方型贴纸撕掉,从土褐色的细緻烟盒中取出一支她从没见过的西方烟。与玛加达或波耳贝塔产的烟在外观上有相当显着的差异,但是对烟没有多少见识的拉尔来说,长度多了三公分的烟草是它唯一的优点。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