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块娶媳妇用的玉佩话说你给谁了?”
玉佩
见我发呆,她挑眉道:“给林照溪了?”
我咂咂嘴,深知自己一个后辈在活了大把岁数的老妖精面前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于是只得照实说了。“哦,给春生了啊。”娘听罢没什么反应,大方地手一挥道,“那就算了。”
她随手扯下我腰上的金镶玉,放在鼻下闻了闻,凝眉道:“好东西,这玉制作精良,又在上好的药泉里浸泡过,可解百毒亦能养人,比我那个避毒荷包有用多了。”她说着又扔给我:“戴着吧。那个林照溪浑身上下都是药,嚣张的样子看着真不舒服。”
说着嘴巴一撇,又吃起了旁边口袋里盛着的枣子。
我忽然悟了。
还以为她是看出了什么才不待见林照溪,谁知竟是因为不想要个比自己本事高的媳妇。这小孩子心性
“娘,您怎么在这儿?”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样子,我终于问出了之前憋着的话,“来之前也没事先给我报个信”
娘瞥我一眼:“我来看看自己苦逼的儿子,不行么?”
我嘴角一歪,唯唯诺诺地开口道:“行是行”
这时,原本在安静睡觉的琼儿突然醒了过来,嗯嗯啊啊地嘟囔着,小胳膊挥起来翻了个身。娘颇有兴趣地凑过去,戳戳他的脸蛋道:“这小孩儿哪儿来的?和我长得好像!”
见我苦着脸不说话,她忽然眼神一凛,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朝我射来。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儿子,我可不相信男人会生孩子。”娘严肃地道。
“的确是我的儿子。”见她露出骇然的表情,我忙哭笑不得道,“不过是女人生的。”
她一愣,随即把琼儿抱了起来,放在腿上细细打量着。
“我这些日子过得匆忙,是忽略了打探你在京中的事。”她静静地看着琼儿的睡脸,然后看向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天色还早,我便吩咐了马夫先行休息,在车里将我和闵京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我这次出来,再不回朝廷的事,只不过省略了林照溪的名字。
林照溪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娘已打探得很清楚;只是更深入的一些事,还尚且不知罢了。
娘一直沉默着,直到我也说完陷入了沉默,才轻轻地仰起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唉,闵京是个可怜人。”
我这才想起娘当初给闵京解毒,不可能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自然也就晓得他曾在男子身下承欢。不过依她的语气,闵京竟是有苦衷的?
即使除却这苦衷,闵京也的确是个可怜人。他从受控于西林党的混沌中挣脱出来不久,又陷入了新的混沌;唯一可以信任的苗恩,如今不知所踪。我想我和他相比还是好的,至少我有一个清明的头脑。
闵京的下半生,就要如此过活么?由林照溪操纵着朝廷,只闲闲地坐着帝位,招来新的男宠享受着鱼水之欢。
我透过帘子的缝隙望一眼远处的宫墙,心头有些复杂。
娘还在凝视着睡梦中的琼儿,拍着自己的脸颊感慨道:“他长得不像你,真是太好了~蓝家要是再出一个你这样的野猴子,我君娉婷的颜面可就丢尽了。”我:“”
娘看着看着,忽然惆怅起来:“可是为什么不像你爹呢”她抚了抚琼儿浅淡的眉毛,出神地道:“你爹那样的美女实在不好找,若是像他该有多好”
爹那样的美女
那样的美女
的美女
“起名了没有?”娘忽然道。
我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答道:“名还没有起好,不过有一个单字琼。”娘双眼一亮,兴致勃勃道:“我来起我来起!”说罢摸摸下巴,状似认真地思考起来。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她打个响指,姣好的红唇中吐出两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字:
“狗蛋。”
“”见我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她忙解释道:“小时候起个贱名好养活,等稍大了再取个正经名不迟。”
我听到这话,忽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娘,那我小时候”
“也叫狗蛋啊。”她理所当然道。
娘对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我左看右看,目光又落在林照溪的金镶玉上,想了想忽然道:“对了,我的避毒荷包呢?虽然没这东西厉害,但戴着好歹也有些用处啊。”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她说那些在阿日善族部落的遭遇,以及那个叫斯琴的酋长最后的请求。
待到我又口干舌燥地和她讲明白时,她又开始了更为长久的沉默。“娘,您会去看斯琴吗?”我问。
她把琼儿放到身边的软塌上,恍然一笑道:“会。我年轻时爱游历,爱冒险,也因此惹下不少祸端;我欠斯琴那孩子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也该去见她一面。”
第一次,我从娘精致的妆容上看到了沧桑。
她是君娉婷。君娉婷的一生,是传奇。
我下车拍拍高娃的颈子,吩咐了马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