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这儿来,是为了让他混个功劳,但闻安臣自已却不这么想。他不想碌碌无为只跟着别人沾光,而要为自已,也为张静修争一口气!正如张静修所言,如果自已把这轰动京城的大案给破了,那么以后谁还敢说他张静修胡作非为只会胡闹?过了好一会儿,周信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神色憔悴,面容苍老,看起来如五六十的人一般,但事实上他今年才刚不惑之年,不过四十一而已。显然,这段生活对他是非常大的璀璨,但他的一双眸子却是非常清亮,绝不是一个疯傻之人该有的样子。他盯着闻安臣好一会儿之后,声音艰涩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声音如铁片摩擦,沙哑之极点。闻安臣心中微微愕然,他以为以刘信七和周信的交情,肯定是已经把这件事儿告诉他了,而他刚才所做的,不过是剖析厉害。但看眼下这样子,难不成周信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刘信七没告诉他?想想也有这个可能。刘信七过去和周信交好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而周信此时身陷囹圄,这案子又是这般轰动,刘信七已经不敢插手,也无力插手,在此情况下自然是先把自已撇清才是正理。只怕他虽然来看周信,却不会跟周信有什么语言交谈,更别说为他奔走,营救他出去了。“我说的句句是实,现在这事儿外面都已经传遍了。”闻安臣沉声道。“我信得过你。”周信忽然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我与你说实话吧,我这个人做过不少错事坏事,但杨氏,确实不是我杀的。刚被抓起来的时候,我就是这般说的,我说的句句属实,但姓董的却命人打我,我越说实话他便打我打得越狠。到后来,我给打怕了,打痛了,便再也不敢说实话了。”说到此处,他的嘴角抽搐着,脸上肌肉也是一阵哆嗦,显然那一段时间的惨痛记忆让他印象极其深刻。他惨笑道:“于是我就问他,董大人你到底让小的怎么说?你说怎么样,小的便怎么样!结果,他还是让人打我,说我胡言乱语,只说让我招。”“于是,我便看他脸色,猜他心意。我当时想,他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那么大抵便喜欢我说自已是凶手之类的话,于是我便胡编乱造胡言乱语,说我是凶手,又把过程都说了一遍,最后一直说到他满意,他才不让人打我了,把我下了大牢。我也知道,我大抵是活不过秋后了,现在外头是几月啊?在牢里褥热的很,根本察觉不到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时节。”他声音哆嗦着:“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便是打死也不敢去勾引杨氏啊!” 实情他的声音苍凉悲痛,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但闻安臣却是不动声色。他沉默片刻,沉声道:“当日是个什么情况?你与我仔细说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既然你问,那我就跟你说了。”周信道。或许当初董鸣长提审他的时候,这番话他说了许多遍,因此记得很清楚,此刻说起来也是非常熟练。“说我勾引杨氏,我是承认的。杨氏不是京城本地人,是那王十六有一次去外头做买卖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个人啊,长得是真漂亮,说是美若天仙也不为过。王十六把他带回来的那天我就瞧见她了,那一日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当铺里坐的累了,出去走走抻抻筋骨,便瞧见王十六牵着一头青驴,往这边过来,青驴上坐着一个女人,还带着纱巾。当时一阵风卷来,她的纱巾也被吹了起来,看了她的容貌之后我当时便愣住了。就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已,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哪怕是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身体。”周信呵呵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回忆的味道:“从那之后我便开始留意他了,你也知道,我是开当铺的,当铺里时常会收一些金银首饰,而王十六是打造金银首饰的行家,对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很是清楚。我便经常收了东西之后,攒齐了一批,就叫他来店里,帮我辨识一下,看看这些金银首饰到底值多少钱。王十六很欢喜有这个活计,所以对我也很是巴结奉承。每每王十六一来当铺,我便寻个借口出去,去他家的铺子里坐坐,与那杨氏调笑几句。”他拍了拍自已的胸膛,又指了指自已的脸,昂然道:“老夫这样子,现在瞧着是有些邋遢的,但那是在这鬼地方被关了这几个月的缘故。放在以前,那也是儒雅风流,比起那些官宦人家的贵公子也并不逊色!老夫长的也好,又是家财万贯,还知情识趣儿,每每去的时候也都不空手,总带着些胭脂水粉,或者是漂亮衣裳精致首饰之类女人喜欢的东西,而且老夫口齿便给,也会说话,总能逗得那杨氏欢喜。那调情的手段,也远非王十六可比。”“总归说起来,老夫胜过那王十六百倍。说实话,一来二去的,那杨氏早就对我有些意思了。只恨王十六盯得紧,从不在外过夜,每每出门儿的时候更是要对杨氏多加叮嘱,想必就是为了防我这种人趁虚而入了。”“其实啊,我和杨氏的事儿要说王十六不知道,那是骗人的。他肯定早就看出些端倪来了,只不过是不敢得罪于我而已。”周仪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闻安臣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扰他。“有一次,我去王十六店里的时候,趁着外头的人不注意,悄悄摸了摸杨氏的小手儿,杨氏当时脸就红了,但却没缩回去。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戏。这事儿,多半是能成了。当时我就想把她弄到后面去成就好事,但杨氏却说王十六没多久就回来了,不好弄这等事,让我寻个好机会,让王十六在外头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