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温慕寒在许从音门口等她,一起打车去了大学城的小吃街。那里有家烧烤店两人经常去。摊子从屋子里摆到屋外,到了高峰期,几乎是坐满的。现在才六点不到,人还不多。温慕寒找了个位置坐下,许从音去问老板要纸笔,自己要吃什么自己写,写完给老板就行。甫一落座,温慕寒抽了几张纸开始砸桌面未清理干净的油渍。这条小吃街很火,来的基本都是学生,所以价格不算太贵。每个摊只用广告膜给隔开,黄黄绿绿的灯带闪得晃眼,烧烤架已经点起火,油滋啦啦地响,白雾升起来将头顶的灯都给熏油蒙蒙的。没过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一盘烤串过来了。“好久没来了?最近忙不?”许从音连忙摆摆手,“别提了,忙得不着地。”“看出来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啊?真的?”她连忙打开相机,左右看着。“果然,万恶的资本家,牺牲了我的青春和美貌。”老板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还是很美的哈。”“你们不喝啤酒,所以送了瓶椰nai给你们。”“谢啦老板。”“诶,说这话。”温慕寒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但啤酒似乎跟烧烤更配,她突然想试一下,跟上课回答问题般举起手:“老板,能给我一罐啤酒吗?”许从音眼神带着狐疑,“你什么时候要喝酒了?”温慕寒温声道:“就想尝尝味道。”老板有些惊讶,“…行啊。”见状,许从音跟着说:“那给我也来一罐。”“得嘞。”拉环被扣开,白色泡沫争先恐后地往外涌,温慕寒喝了一小口,麦芽香和酒花香刺激的口腔,有些苦,发涩的味道。还算可以接受。许从音自从老板随口一句话就一直在那照镜子,一脸愁容:“眼下干纹也出来了,我得赶紧下单一瓶眼霜,你知道哪个牌子好用吗?”温慕寒摇了摇头,“我怕你买回来积灰。”她太了解许从音了,总会一时兴起买一大堆护肤品说要好好护肤,接过三天兴头一过,就摆在那儿了。“有你这么说的吗?”许从音撅起嘴,然后默不作声地收起手机,“不过你说的对,我还是不浪费钱了。”
“改天去打个水光,或者做个光子嫩肤。”“还是这个靠谱点。”温慕寒认可这个决定。酒过三巡,许从音开始往外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最近那个周燃又出幺蛾子,我一天天被他弄得头疼……”很快,一罐酒见了底。许从音咬了口串,“对了,你今天怎么想着出来烧烤啊?”酒意变成实体的绯红染上脸颊,温慕寒突然有些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过往的行人。“音音,好难啊。”“我觉得写不下去了,但是我又不舍得,我看着我以前我写下的文字都觉得陌生,以前想要我的书变成实体,可是现在看着那些书只觉得压抑。”“之前梁佑庭让我用文字来纾解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我喜欢上写作了。”“可现在的我好像,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一个字朝许从音兜头砸下来,砸得耳边嗡嗡响,看着温慕寒茫然若失的神色,心脏像是被抽干了空气,气压挤迫得她心疼得快炸开。她挪动椅子,坐到温慕寒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写不下去我们就停一会儿,让船停一下泊。”“开心你就写,不开心就出去玩。”她将温慕寒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想去陆城吗?正好去剧组看看你的戏拍的怎么样了?”“好。”下决定只需要几秒,许从音的速度更快,当晚就定的机票。凌晨三点,到达陆城霓水机场。三点半,抵达剧组所在的酒店。折腾大半夜,两个人倒床就睡,一直睡到下午两点。爬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出门。许从音画到眼线,动作没停地说:“我们公司正好有一个艺人在剧组当男三,他说到晚上他们到晚上都有戏,因为这部剧要赶在年底上,现在在抓进度。”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七八月份是可以过完审核的,那样进度就更快了。到了影视城,有很多正在拍的剧。路两边停着房车,不知道上面是哪位明星,偶尔也有一两个助理打着伞路过的演员,估计是不怎么火的,比较红的周围围的全是代拍和粉丝,举着手机和相机在那拍。到了《驾长街》的剧组,果然不得不说,光策就是牛掰,根本不带差钱的,搭的全是实景,根本不稀得用绿布。“我靠,”一进来许从音就在感叹,“季青棠真是舍得下血本呢,我靠,连群众演员的服化道也做得符合。”温慕寒点点头,也这么觉得。觉得震撼,原来她书中描绘的画面放到现实成为具象原来是这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