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亲信领命离去,云墨笙转了转拇指上的玉环,眼中划过一丝算计。他一向信奉的准则:美人与江山,应当兼得。此后几年,云墨笙用了不少的Yin毒手段,成为了东宫的太子。不仅如此,他还成功地将那日在潇雨阁的美人哄到了手。云墨笙少年老成,最懂得说那些姑娘家听到就会觉得欣喜的柔言蜜语。哄得情窦初开的慕朝歌为之心动。最打动慕朝歌的一点儿,无疑是她以舞姬的身份同云墨笙相识,可对方却说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力排众议将她接入了东宫。“区区一个舞姬,怎配做我云都太子妃?”“太子殿下三思啊!”这些质疑的声音,无不被云墨笙强硬地顶了回去,就连云帝也劝阻不得。就是凭借着这些,让慕朝歌觉得,他是爱自己的。慕朝歌一直悄然地以自己贵为南临公主的身份帮着云墨笙,先帝驾崩之后,果然让对方顺利地到达了那个位置。云墨笙成为新帝之后,不少的大臣开始将自家的女儿往后宫里送。但他却迟迟不肯立后。彼时的慕朝歌,仍是未能认清这个人的心,只一味地信了对方的鬼话。他承诺过,后宫的后位会一直为她空着,以后要让她母仪天下。可后来天长地久,那话到底是不是个美丽的谎话,已经不需要验证。望着宫内四处燃起的滔天火光,慕朝歌只无言地端坐在贵妃椅上,动弹不得。哀莫大于心死。既然那人想要她死,那她便如了对方的愿吧。云墨笙喜欢自己吗?慕朝歌相信当年的他对自己的欢喜,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是日久情衰,帝王薄义。纵使美人容颜依旧。慕朝歌突然有些想笑,眼中却有一行清泪滴落下去。盛宠多年,她依旧没能等来那人许诺的后位。过眼云烟,如同黄粱一梦,爱恨皆失。恍然之间,慕朝歌似乎听到了云谨正在外面焦急地唤着她,悲伤又惊惧。她的眸光微动了动,若兮的身子骨弱,禁不得太大的情绪波动……所幸她已经在对方的身边留下了不少很可靠的人。若兮…是母妃对不起你。眼见火舌逼近,慕朝歌的呼吸也越发不畅起来。意识彻底模糊前,她想到的人,唯独余下自己的女儿。
于是最后勉力说出的话,带着无尽的歉意,“终有一别。”云谨那日在茶楼中所受的惊险, 迟几日后,还是在朝中被明里暗里地传了个遍。这不算是小事,谨王险些陨在那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 无不为她而感到后怕。云墨笙得知云谨平安无事,便特意遣人自宫中赐了些新鲜肥美的蟹送到谨王府中,算作慰问。府中的小丫鬟们围在一起清点了下,发现送来的蟹数量不少。为了保持新鲜, 云谨就让膳房的掌勺师傅带头稍微辛苦些,使上看家的本领一次性全都做好了,之后分给府中的一众人共同食用。掌勺师傅只点了点头, 笑着承诺说绝对不会辜负王爷给的那一大袋子赏钱。平日负责守门的侍卫开心, 和几个弟兄们共同将一盘盘的做得香喷喷的蟹端上桌, 还不完提高声音吆喝了一句, “来来来,吃螃蟹喽!”虽说秦盏洛和云谨平易近人, 府里这些当值的打心里还是懂得规矩, 专门给这两位主子留出个“上桌”的位置。甚至于Jing明一点儿的还怕会吵到她们两, 自觉将其他几桌挪得离主桌远了些。云谨发现后, 眼中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温润地开了口, “人多了热闹,你们不必拘谨。”众人开心, 欣喜地将云谨连带着王妃夸了好几遍。云谨回过头时,发现了自己桌前悄然摆放来的一碟蟹rou。再看身边那人, 一派风轻云淡, 深藏功与名。只转回身来时与她对视了一眼, 彼此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浅笑。谢怜静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自言自语道,“蟹rou正是肥美的时候,刚好尝一尝鲜。”就是吃起来的时候有些麻烦,还得自己剥rou出来。谢怜静除了治病救人,其他时候都是能懒就懒。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忽悠南宫宁当个壮劳力,扭头一看,发现人家正在垂着眸替自己的妹妹忙乎。于是谢怜静叹了口气,觉得她没个姐姐还真是有点儿可惜,脑海中却偶然划过一张冷冰冰的脸。不待她细琢磨怎么想起了那人,就听得旁边有两个小丫头边鼓着腮帮子嚼蟹,边八卦起来。“啊啊,你看你看!王妃在亲自给王爷剥蟹rou哎!”“一个字,羡慕!”“虽然,但是,那是两个字。”谢怜静好奇,就顺势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那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好吧,她不但没有姐妹,她还没有对象。秦盏洛正专心地将蟹rou、蟹黄剥离出来,察觉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嘴边,就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是云谨夹了一筷子她剥好的蟹腿rou,想要喂她。于是秦盏洛便张开了嘴,将那蟹rou吃了下去,入口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