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宁只冷淡地看着他碗中余下的一点儿鱼rou,干脆利落地抽出剑来,同样横在了他的颈边,“王爷在哪?”花饮语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并非他不想说,而是他突然哑了。南宫宁反应很快,立即去封住他的脉,却已经迟了。“他死了。”死于中毒。但毒源并非来自王府,是他本身中的毒。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实在蹊跷。秦盏洛捏着花饮语的下颚看了看,心中便有了数:这人,应是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得彻底。“阿宁,找人处理一下他的尸首。顺便去查一查,是哪位将王爷偷梁换柱。”南宫宁并未犹豫,利索地回道,“是。”秦盏洛望了望桌上的几道菜,缓慢地为自己倒了杯酒。酒入喉,她起了身,眼中一片冷意。夜风微凉, 繁星点缀。阿苗此时却没什么赏景的雅兴,一心懊恼于慎王的讨价还价。好歹也是贵为一国王爷的人,居然和她来赖账这一说。“王爷, 我们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阿苗为怀中昏昏欲睡的胖兔子顺了顺毛,皱眉问道,“本已讲好的价钱,现在是要反悔吗?”“阿苗姑娘何出此言?”云慎手中执杯, 以眼神示意阿苗是否愿意共饮一杯,“许是那几个不会办事的下属到姑娘那边乱说了几句,本王自会罚他们……”可惜阿苗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好, 既然王爷不承认我也无话可说。我在王府叨扰过久, 如今也该离去了……”“这酬金, 也该结一下了吧?”云慎将酒杯重新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转了转, “放心。本王的偌大王府, 怎么会少了阿苗姑娘的呢?明日一定将那些黄金送到你的面前。”“希望如此。”云慎看着阿苗的背影,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只道了声可惜。***是夜, 阿苗躺在榻上浅眠, 被耳边捕捉到的细微声响惊醒。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血腥味。阿苗嗅觉敏锐, 骤然警惕起来,伸手向枕头底下的弯刀摸去。来人却很熟悉她的路数, 及时制止了她的攻击, 又低声说道, “是我!少主快走!”阿苗弯刀入鞘, 不禁皱了皱眉,“你受伤了?”耶图索静立着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回神道:“没事,不是老奴的血。云慎不讲信任派人来灭口,先随我离开这里。”他怕对方会担心,所以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我帮他的忙,他却想要我的命?”阿苗随手捞起榻上的绒团子,提起弯刀就开始随耶图索撤离。“好好好,云慎你狠,外族的男人果然不可信。”
还好我提早将云谨的惑心术解除。一行五人,还余下三人在追。阿苗被追的不耐烦,哨声一响,放出了一只木鸢牵制。那木鸢构造机巧,与寻常猛禽无异,爪子利刃划下可入木三分。木鸢不惧疼痛,无疑会是绝佳的武器。旁人不懂它的核心所在,难以应付。木鸢有效拖延了时间,两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耶图索不小心触到了自己的伤口,暗下倒吸了口气,“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去哪?”“谨王府。”那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为何要去那里?”耶图索十分不解——他们之前帮助慎王做事,托人假扮了谨王,如今过去是想帮忙揭穿?“耶图索,现在不是表达疑问的好时机,先同我去了便知。”阿苗薅了把兔子,在这紧张的时候,心中抽空还能想着,它似乎又重了几两。又想别的,她便抬手在腰间寻出一物,向身后的人扔了出去。黑影一晃,耶图索下意识地接过,发觉原来是一瓶伤药。“你受伤了,下次别再瞒我。”这几年来,她身边的人,剩下的不多了。***谨王府内,灯火通明。“你从哪得到的玉佩?”与阿苗预料的不同,府内并未见到那个冒牌货的影子。相反她刚一取出云谨当日交给她的玉佩,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重视。看样子那个人的身份,早已经提前暴露。阿苗自觉面具做的肯定没有问题,可见云谨身边聪明人倒是不少。警觉性也好。阿苗刚和耶图索翻墙进来后,很快就被人抓住,带到了这里。简单地说明来意后,正被一群人围起来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对方的手里,还有着自己的“兔质”。阿苗知道自己来得冒昧,但时间又的确紧迫,“来不及细说,速去找云谨吧。她在星南郡主那里,晚一点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不是她不相信云谨的演技,而是星南的执念太深,连她一个旁观者都为之心惊。众人还在犹疑该不该信她,秦盏洛已经唤了人跟随——她亲手送给云谨的玉佩,自然能辨得是真,无论如何她都得走这一趟。她行前回眸道:“姑娘放心,你在本王府内,绝对安全。”与此同时,郡主府中。那西域的少女前日离府前,曾同星南说过,惑心术并未失去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