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是绝对不可能带段勋一起的,不过段勋自己也开了车来,许声寒没有赶他,他就厚着脸皮跟在两人的车后面。看得向半安又是一阵的咬牙切齿。许声寒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角,皱着眉像是在想什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许声寒很少有身体舒服的时候,向半安拿出车上备着的药。“不用了,”许声寒端着一杯热水慢慢啜饮,“不疼,就是有点不舒服。”这个药吃多了会产生抗药性,能少吃还是少吃。向半安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一起回了住的民宿,许声寒向身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呢?”小姑娘叫小蕊,刚刚先他们一步离开的,但他们是开车,小蕊是步行,应该没那么早回来。“还没回来吧,路上也没碰见她,”向半安看了一圈,没看见小蕊的身影,“你找她干什么?”“没什么,小姑娘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吧。”许声寒有点神思不属。向半安倒是没有怀疑,笑着安慰他,“她从小在这长大,你丢了她都不会丢。”他劝完许声寒,就去厨房看给许声寒熬的汤怎么样了。许声寒坐在小院里的秋千上,隐约的叹了口气。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许声寒面前递了一个热水袋。许声寒抬头看见段勋俊朗的脸,他的视线又落下去,在段勋的脚腕上扫了一眼。那上面沾着一点红色的花汁。段勋半蹲在许声寒面前,视线落在许声寒细白修长的手指上,“疼吗?”他宽大的手掌抬起来,试探性的碰在许声寒微凉细腻的手背上。许声寒有点心神不宁,没有管他的动作。大概是因为刚刚拿过热水袋男人宽大的手掌一片炙热,缓缓的包住他因为shi冷隐隐发痛的骨节,那股子痛感几乎是立刻就缓解了。许声寒像是被他手心的温度灼伤了,猛地向后抽了一下手,沉着脸,神色是明显的抵触,“别碰我!”段勋浑身一僵,几乎是立刻方开了手,仓皇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许声寒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个特意准备的热水袋,最终也没有派上用场。许声寒没有明确的开口赶他,段勋只当感觉不到许声寒对他的排斥抵触,厚着脸皮在民宿要了一间房。老板本来是不同意的。许声寒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包下了整间民宿不能外租,段勋掏出两人结婚证的照片,说他们夫夫闹了矛盾,正在哄老婆。
老板也看见了小院子里那一幕,英俊的男人天生就是有优势他,段勋冷淡的眉目露出忧郁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软,稍微有点同情这个高大的男人。于是同意了段勋入住。反正那位许先生,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排斥他。刚刚还过来问过她,彼岸花的花汁沾在皮肤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听见小量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似的。 刨食的野狗夜深人静,段勋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外面,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斜对面的灯光照进来了一点。对面的气氛与他这边的冷清寥落截然不同,许声寒正在和向半安聊天,神色一片放松。是面对他时,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段勋看着对面那个人温柔的笑颜有些走神,上一次看见许声寒这样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仔细回想,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许声寒是很爱笑的,几乎每天脸上都带着笑。明明那个时候许声寒刚刚被赶出家门,却还是每天开开心心的。段勋半点都察觉他家里有什么不对,更不知道他给自己公司投资的钱是从家里偷偷拿的。他们婚礼时许家父母没有到场,段勋也只是以为许家父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以此来表达反对。他闭了闭眼睛,脑海里闪过许家父母冷漠厌恶的表情。段勋和许声寒认识不久的时候,许家父母私下找过他。“小段,阿姨也知道你非常优秀,但我们家的孩子已经有恋人了。”许母是个文化人,讲话非常的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刺人,“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做第三者是不对的吧?”这话像是一记耳光打在段勋脸上。彼时段勋创业刚刚遇到挫折,为了筹集后续资金四处奔走,就算再怎么爱干净,也掩盖不了满身的风尘。段勋当时正是最狂妄自负的年纪,却入了最狼狈的境地,对于段勋这样满身傲气的人来说,这打击绝对不小。许家父母这句话几乎是把站在悬崖边上的段勋又向下推了一把。就算在公司面临破产危机时,他那张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贯的冷静自持,却在这时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一丝难堪。那个时候,他和许声寒刚刚认识,只说过几次话而已。段勋大可以直接反驳,可以说他对许声寒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毕竟两人只是偶然见过几次,连熟识都算不上。他可以说许家父母是污蔑,是无稽之谈。可他到最后都没有开口,任由许家父母言语警告侮辱,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