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低头道:“能有吴兄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一生之幸。可惜……哎,吴兄你不知道,当了皇帝之后比起从前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哪里还能有什么逍遥日子过,有时候我还真羡慕吴兄。”
“哈哈,张兄使命所在,安安心心做个好皇帝。”
“不说了,不说了。”
张圣杰摆了摆手,两人谈兴已尽,军政要事又一大堆,张圣杰还要忙碌,吴征便告辞而去。
三日之后,紫陵城宵禁。吴府寻了块风水宝地,借着宵禁悄悄将韩克军遗体运出城外安葬。依着老人家的意
思一切从简,连陵墓也只待今后再修建。
忙完了一切回到府里,一家人都十分疲累,聚在花厅里喘口气喝口茶。吴征一声不吭地出神,玉茏烟唤他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道:“我……是该娶几房娘子了。”
目光先看顾盼,看得小丫头满脸通红,再看陆菲嫣,又看韩归雁,倪妙筠,一路看下去似乎在说你们几个给我等着,一个都跑不了。
陆菲嫣一阵紧张,她早绝了再嫁人的念头,刚想冲口而出管我什么事,看我做什么,猛觉不妥,生生把话又憋了回去。可是武功太高也不全都是好事,眼角余光还是看见吴征嘴角边神秘又得意的微笑。美妇心如鹿撞,一个劲地暗暗自言自语,不可,万万不可。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和你们都约定了的。”吴征目光一旋,最终还是落在陆菲嫣与顾盼母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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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尽,葬天江边终于响起彻天的战鼓声,就像干柴遇着烈火,被憋得膨胀到了极限的空气炸裂开来,一转眼就成燎天之势。燕军主攻濡口,不像大喊一声隔岸就能听见的柴郡,这里江岸不宽不窄,极易展开阵型,战船又不需横渡太过宽阔的江面。骑军无敌的燕兵在江面上战斗力要打个大大的折扣,此前操演时都常常被隔江看见的盛军嘲笑。
骑惯了高头大马的燕军操演进展不快,从常理而论本该多练上那么两三年再行南征。但燕皇栾楚廷切齿痛恨,仗着燕军战力强悍经验丰富,兵马又多。再者盛国国力发展迅速,短短两年天翻地覆,栾楚廷也担忧再任由盛国安心休养生息下去,过两年更加难以制服。
君有令,臣效死命。蒯博延作战风格已不仅是果断,堪称凶悍狠厉。当年初出茅庐的他就敢以人命填的方式攻城,虽功亏一篑,但是责任也不在他一人。也因此才深受栾楚廷信赖,短短一年官至九卿,此战也被授予先锋要职,总督沿江一带的前线兵马。
韩铁衣立在盛军旗舰“江王”之上,看着江心正在激战的两军,眉间大感忧虑。
盛国久居江南,葬天江就是全国的生命线,多年的经营下来战船无数,且配置齐全各具其职。反观燕军的战船除了近两年新造的一批之外,大都是收编沿江渔民手中的船只进行改造。比起盛军遮天蔽日一般的艨艟巨舰,来势汹汹的燕军似乎弱势许多。盛军信心十足,但打起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盛国的巨舰在江心横冲直撞,燕国除了些新造的巨舰之外,别的小船根本不敢正面抗衡,就算是轻轻磕上了也是船翻人亡的下场。但这些小船在盛军面前犹如蚁聚,一艘艘却极为灵活。掌舵操桨的船夫熟练地扳着船桨与船舵,在盛军巨舰之间穿梭,来去自如。
这哪里还是操演时看见的,时不时船只都会在江面上打横的燕军水手?
更糟的是,燕军每条船上都配备了大量弓手。这些弓手虽在江面风浪上远不如盛军站得稳,但他们弓马娴熟,借助船小轻灵与强攻硬弩,屡屡发出一轮轮的箭雨。盛军庞大的楼船反倒成了巨大的靶子,交战半个来时辰,许多楼船船身与甲板上都插着密布的箭枝,船上的军士水手多有伤亡。
盛军一样英勇屡屡还击,也及时派出许多小船意图延缓燕军的穿插。但燕军的水手驾船之能居然不在水性娴熟的盛军之下,两军缠斗在一起,燕军的勇武多少弥补了些不善水战。无论是弓手对射,还是短兵相接,盛军都没占到便宜。
“好一个蒯博延。”韩铁衣下了几道军令,阵型连变都无法改变盛军被压在下风的势头,他将手中令旗一挥道:“鸣金收兵。”
金锣之声大响,盛军射出连天的箭雨暂缓燕军攻势,虽形势不利,退军时仍依阵法徐徐而退。蒯博延见状也不追击,收兵退去……
沙尘扬天,蹄声震耳,背上插着旌旗的骑手一路狂奔。那马儿已跑得口吐白沫,骑手兀自挥鞭不止,催促着马儿前进,一路烟尘滚滚地冲向陷阵营。
“开门!开门!紧急军报!速速开门。”
守营的军士远远听见呼喊声,又见他身后的令旗,慌忙将营门打开。骑手闯进营门滚鞍下马,踉踉跄跄朝中军大营奔去。
“何事?”
“禀韩戍边将军大人,镇东将军统兵与燕贼连战三日皆处下风。初战不利败绩,特制紧急军报,命小人飞报将军!”
“初战不利?”韩归雁错愕道,赶忙接过报章展开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