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道:「其实谁都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虽说镇海城里的风云我们避不开陷在里面,并非本意。但你确定要尝试着左右逢源?」
「我会谨小慎微,一直等到决胜的那一刻。我们不像吴征,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像天上的神祗。他们可以有远大的理想,有崇高的梦想去泽被苍生。我们只是普通人,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永远都只能先考虑怎么才能活下去。我们豪赌不起,一旦输光就没有翻盘之机。所以……我们还是学一学你那位朋友,只要些小利就足够。」
「好吧,我也同意。这么说来,明日雷碧碧出殡并宴请镇海城帮派的头面人物还是依计划行事?」
「当然,明日一定会发生很多事,也会很有趣。」
「拭目以待,不要玩出火来就好。」
懒散的男子又向床板钻去,欧正羽问道:「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问一问。你要赚赌坊的钱,最起码也要听一听老板的风评,赌客们在里面玩得开不开心。你不方便出去,还是我帮你去做吧。」
「你若是一直这么勤快,我们山庄总算后继有人。」
「不急不急,你还年轻得很,哈哈……」
…………………………
天刚蒙蒙亮,镇海城里就出现三三两两的车马,城门一开,早已等在门口的车马就出了城,顺着城外的官道向东南而去。一路上不时又有车马到来,汇聚成一道人流。
今日是归元山庄准庄主夫人雷碧碧出殡的日子。近段日子以来,整个扬州武林都蒙在一片阴影中,鲜血,死亡,四处人心惶惶。雷碧碧也是受害者之一,她的出殡就有了巨大的影响力。借此机会扬州武林人士汇聚于归元山庄,一来有在乱局中抱团取暖的态度,二来也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以期能更好地应对这一场风波。
整个扬州上下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在今日赶早前往归元山庄,且几乎都是门派中的头面人物领头,又带足了随从。挑担的挑夫,赶车的车夫,乃至于各家门派的随行弟子们一路上大都默不作声,遇见了熟人才凑近了低声寒暄几句,一路上的人流竟有几分行军的壮观。
吴征与倪妙筠,冷月玦乘着骏马飞驰到来,见了这处行伍也放慢了马蹄,随着人流一同前进。
归元山庄离镇海城约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其间不断有江湖人士赶来,又汇聚在一起同上归元山庄。吴征的前后也跟了两家门派。看他们的领头人十分尴尬,靠上来套近乎不是,远离也不是,只得就这么跟着,心里恐怕还在盘算怎么和扬州的武林同道解释一切都是碰巧,并非自家想攀龙附凤。
吴征也不与人搭话,杨宜知洗脱罪名之前,他在扬州武林里都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听说厉白薇今日也会拖着重伤的病体前来,届时免不了一番煽动挑拨,让自己难堪吧?吴征饶有兴致,不知道这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厉白薇要怎么唱。
看看离归元山庄不远,身后不断有马蹄声滚滚,一些动身迟了些的门派正快马加鞭地赶来,见了人流后均放缓了脚步,一同前行。不一时吴征与二女身边围了许多人,越是接近归元山庄,人潮就越多。看这情况,山庄里外今日怕不得有两三千号人。
「还没见厉白薇,莫非一早就来了?」冷月玦低声道。
「迟要来,早要来,迟早要来。」吴征淡然一笑。这一役摸索到现在,处处都有暗香贼党的影子,对双方而言都是不死不休。大风大浪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在场三人均有独当一面之力,厉白薇纵然阴险狠毒,暗中还有人帮忙,吴征并不畏惧。
冷月玦美眸左顾右盼,在场的武林人士虽多,武功却大都难以入眼。江湖上的阶级,比朝堂上还要更加分明正因这种实力使然。芸芸众生再多,也无力与豪强们抗衡。
像这些二三流的门派里,即使打杂的挑夫,车夫不少都有三,四品的修为,但在冷月玦眼里都不值一提。何止他们,整个镇海城又能有几位十一品修为的高手呢?冰娃娃知道,对于放眼天下的吴府而言,来到这里就像是俯瞰众生的神祗。
对于厉白薇的手段,冷月玦心里充满了好奇。以弱敌强是吴征常面临的难题,且并不是每一回都能成功。难道镇海城里也有这样的人才?
正满心好奇间,左手边推车的车夫伸手抹了把滚滚的汗珠,独轮车忽然失了平衡,左右摇摆之下,车夫虽拼力想要扶正,终因气力不济,一车的礼物均翻在地下。
冷月玦刚拨转马头让开,礼盒里忽然一声震天的炸响。骏马失惊人立而起,连冷月玦也觉头昏眼花,若不是武功深湛,几乎被掀下马背。
吴征就在冷月玦的身侧,一样被炸裂声震得耳鸣阵阵,但他功力更深一些。在异变突起的短短一瞬间,他清晰地看见翻在地上的礼盒里射出一排钢针,那气力不济的车夫大手一张,掌心里忽然多了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几乎是尾随着钢针一刀扎向冷月玦的小腹。
距离极近,异变又突然到了极点,冷月玦还在晃神中,吴征大吃一惊!
冷月玦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