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让先帝一时精力旺盛的丹丸,也是霍永宁敬献的。
怪道一向安分守己的孤臣霍永宁近年来动作频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个可怕的国之栋梁,正志得意满,毫不掩饰地张扬着欲望。每一句话又都是那么打动人心,只是屠冲不为所动,这一切都是与虎谋皮……
“霍大人言重啦。嘿嘿,嘿嘿……”屠冲伸出鸡爪般的手,笑眯眯地举起茶盏尖着嗓子道:“俱是一殿之臣,同为大秦国效力,何来从龙一说。莫非霍大人要造反么?”
“哎!屠公公不可妄言妄听。霍某一颗真心可昭日月,纯以大秦江山万代计。”霍永宁连连摆手,却没半分惧意,诡异笑道:“霍某问公公一句,公公可还记得太子殿下当年在川凉边界引发的动乱?殿下当年虽是初任太子,年岁尚轻。只是身为太子,行事实在太过荒唐与急于求成。仅凭此事,他就配不上做大秦雄主!呵呵,霍某当然知道此事怪不得公公,公公当年也只是奉陛下之命,才会对太子殿下克扣许多,严加管教,就是不知道以太子殿下这份胸襟,如今是不是还记在心上?”
屠冲面色丕变,再忍不住一掌拍在桌面站了起来。鸡皮鹤发的老太监一身衣袍无风自动,双掌如鹰爪,阴恻恻道:“霍大人是要逼得杂家与你撕破面皮,在朝中针锋相对不成?久闻霍大人功力通玄,不如就在此处与杂家先见个真章?”
“没有没有,本官并无此意。”霍永宁巍然不动,又递上一杯茶道:“公公息怒。本官之言盛意拳拳,是公公最好的出路与去处,博一个安享晚年不在话下。公公是明眼人,当真不考虑考虑?”
“杂家……老眼昏花,只知服侍陛下,余事不知……”
先帝暴毙未留下遗诏,霍永宁苦心孤诣已久一朝发难,即使是重臣中也有几人力不从心。胡浩是一位,屠冲也是一位,能够争锋的以眼下而论只有两拨势力。屠冲很清楚自家应处的地位,也知自己实在不适合参与其中……
“哈哈哈哈……屠公公果然是明眼人,急流勇退,佩服,佩服……”屠冲已释放出退让之意,霍永宁来此也不指望拉拢他,闻言志得意满地放声长笑,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宫中的屠冲已然安抚完毕。蒋安和与屠冲的情况类似,甚至还略有不如,毕竟尚书令大人可没有屠冲那一身高绝的修为。胡浩没有了奚半楼与韩克军的援助一样无能为力。皇位更迭之时若要有话语权,最重要的都是兵马在手。这几位大臣都是一样的毛病,手头无兵无将,从前一言九鼎是先帝给的。如今先帝不在,则只是一介书生,论奇谋智计自家原本都不在他们之下,根本不需放在眼里。
车骑将军方文辉只会力挺自家的侄儿与自己同心协力,朝堂之上,剩下的对手便唯有骠骑将军的青城一系了。霍永宁望着宫外,目光与心房一同灼热了起来。能否一举击垮迭云鹤决定着成败,与此同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去彻底扼杀朝中对手们浅薄的希望……
“扼杀希望不太够,会顺利么?还是顺利的好些……”霍永宁背着手摇着头暗道:“成败在此一举!谁人不是?吴征啊吴征,你现在是死是活?即便活着,这一局你又拿什么来翻盘?即使你与先祖传承颇有相似之处,一介散骑侍郎面对天崩地裂,还能不束手就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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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梁兴翰宠信以来,迭云鹤极少在朝堂上过得如立针毡,甚至有抵触的情绪。不少人背地里讥讽他是陛下的一条狗,议政时每每也有人拿他开涮取笑,这些迭云鹤都不在乎。只消做好陛下的一条狗,这些讥讽取笑不过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昆仑派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吴征,自入京来扑腾得可欢又能如何?昆仑一系的势力与实力始终在削弱。俞兄,不怕与你说,青城最出色的接班人已经完了,彻底完了。蝶儿连本将都已不抱指望!那又如何?我青城照样蒸蒸日上,陛下赶着将好东西塞过来。得了好处,便把面子丢完了又如何?待本将百年之后,仍名垂青城派青史!”迭云鹤老神在在,连俞人则也不得不佩服他。像他一样把朝堂看透,还能全然不顾面子做到这一切,个中艰难,俞人则心知肚明。
尤其是现下!先帝暴毙之后,俞人则才感叹当年与迭云鹤联手是多么地明智,才知道这位被人人嘲笑,瞧不起的骠骑大将军,手中的权力是何等地可怖与实用。
实用到足以改变当下的局面,甚至左右局面,决定下一任的皇帝由谁来坐!
经营多年的骠骑大将军不是刚从后将军右迁车骑大将军的方文辉可以比拟的。何况他身后还站着的根系四通八达的青城派,大秦门派!比之几被排挤出京师中枢的昆仑派,青城正如迭云鹤一样牢牢立定朝堂,随时可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何况是孤臣的霍永宁?
权欲熏心的梁俊贤领着方文辉与霍永宁,将京师化作一片孤城,内里当然有迭云鹤的袖手旁观。昆仑一系在此时离得越远越好,等大势已定后再回不迟。
迭云鹤看着他们在朝堂上如跳梁小丑,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