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兰竹。
尔礼受其影响,也工诗文散曲,擅画竹石,尤精于书法,狂草功力更深,时
人以为绝伦,归尔礼与顾绛(即:顾炎武)是为好友,并同加入惊隐诗社,奈何
科试不运,便于父亲指引下,在陈洪谧府中做个幕僚。
「恩师,听闻锦衣卫已到府前,莫是朝中奸人要忍不得动手了吗?」
归尔礼急道。
陈洪谧沉吟几许,只将手中书卷放下,正要回答,又见有人急匆匆向花厅小
步跑来。
「爹爹!」
跑进花厅的乃一二八佳人,如若郑鸢那日不是太过沉溺自我,在这厅中定能
识得这正是他回到苏州之日,坐于得月楼上的两个「小相公」
中年少的那位。
「问玉,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你这慌慌张张的成
何体统。」
陈洪谧斥道。
「是,爹爹。」
陈问玉赶紧向自己父亲和归尔礼见礼,「见过爹爹,见过兄长。」
归尔礼也赶紧回礼道:「见过小妹。」
「你这般模样。」
陈洪谧摇头道,「万幸尔礼不是外人,否则不叫人笑了去。早知如此,当初
也不该让你是学劳什子武。」
「恩师,小妹昔年身体羸弱,学得这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何况正是这鲜花年
纪,好动些也无不妨。」
「你也莫要替她说话,让人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陈洪谧瞪他一眼道,不过显也是心痛这女儿的紧,借着归尔礼的话自不再责
怪陈问玉了。
「爹爹,听闻锦衣卫来了,可是要拿爹爹?!」
见父亲舍不得责备她,陈问玉又故态重现了,「这些鹰犬!待女儿取剑去砍
了他!」
「胡闹!」
陈洪谧喝道,「你是要杀官造反不成!」
「小妹万万使不得!」
归尔礼也是急道,「不可陷恩师于不义!」
「可是…可是……锦衣卫就要来拿人了!」
陈问玉急得直差落泪。
「妹妹也是关心则乱。」
远远的一女声柔道,闻得此声,站立一旁的归尔礼眼睛不由一亮,整个人似
乎都精神多了许多,背也站直了。
不多时,一松鬓扁髻,发际高卷,身穿竖领对襟大袖青褂的女子款款行来,
人未至,却似有一股香风先来,让人多了几分沉醉,再看其人,竟是说不出的婉
娩娇媚,彷佛满园红花皆无了颜色,只化作了陪衬,独见她的明艳,那一旁的归
尔礼也不由有些痴迷失态了。
陈洪谧看在眼中,不由暗自摇头,只得轻咳了一声,方才将归尔礼惊醒过来
,只不过不消几分,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又有些不能自已了。
这赤裸裸火热的眼神,女子怎能不知,却也只能强做不见,走过来半蹲见礼
道:「媳妇见过公公。」
「不必多礼。」
陈洪谧心中暗叹一口气,虚手相扶道。
「嫂嫂,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陈问玉倒也不曾有发现,只关心的抓住嫂子衣袖急问。
「你这丫头,性子总是这般急躁。」
女子略带几分宠溺的看着她,「人家是送了拜帖的,这是走了礼数的求见。
你几时见过锦衣卫拿人还要下拜帖?」
「哦。」
陈问玉小嘴一嘟道,「我这不也是急了嘛。听的锦衣卫来了,便跑了过来,
哪来得及问到他们还下了拜帖。」
说的归尔礼呵呵一笑,眼中却是盯着那嫂嫂的,那嫂嫂再也挡不住他炙热的
眼神,脸不由的红了,待要告退回避,却见下人早已领着一众锦衣卫走了进来,
想要回避,却是来不及了。
那郑鸢在下人胆战心惊的带领下,一摇一摆的走进了后衙,放眼望去,虽也
略微破旧,不过其间主人显是用了些心思,山石花草修理的倒也整齐,比起衙门
要好得多了。
「锦衣卫苏州百户所总旗郑鸢见过父母大人!」
郑鸢洪声拜到,却只作了个揖,不曾跪拜。
「你这武夫倒是好胆,见过知府大人竟不跪拜。」
陈洪谧尚未出声,一旁的归尔礼冷笑道,这是按着大明文武相见的惯例,武
官见到文官是需跪拜的。
「敢问这位……」
郑鸢并未全起身,拱手看向陈洪谧。
「此乃本府幕僚,吴中名士归尔礼。」
陈洪谧道出他的身份。
「可有功名?」
郑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