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屋子只有刚才那间一半大，关上门之后隐约有股肉类腐烂的臭气和灰尘的味道。一侧角落被隔开成显而易见的“厕所”，还放了个痰盂。
“没事。”舒茗回答得极为简洁。
青少年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委屈，最后还是拉开了衣服。
严盛简单和对方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遗憾的是自己这个在水上到处漂的也不比陈年仲多知道些什么消息。
互通有无之后陈年仲看起来十分失望，但他还是理科就调整了心情，看看站在严盛边上不肯坐下来的年轻人：“小伙子，你肩膀真没事？”
舒茗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太过怪异的伤口再一次被遮挡起来。严盛发现他先前那种愧疚的情感已经被舒茗莫名其妙的“虫式科普”消磨得一干二净，只能干巴
“看，你也不能吸收它。”
“有没有事都要看了才安心。”严盛看了一眼就拽住舒茗的手臂，直起身问陈年仲：“那边屋子能去吗？”
褐色的蚱蜢看起来像片干树叶，被放在他掌心里不飞也不蹦，原地曲起长腿踩来踩去。舒茗从下方托着它的手，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看着一只虫子。
顶多灾难来的时候他还在市，比身在这里的陈年仲更“直观”地经历了海啸。
“没什么。”要是说出“觉得自己吃了只虫子一样非常恶心”这种话来，会不会显得他太矫情了？
“其实犯错误的是我，我自己傻乎乎送上去给那只狗咬。”自己犯错却让别人受伤，感觉实在很糟糕：“下次我再犯傻你不用来救场。”
严盛被他的道歉搞懵了，只回出一个“啊？”
“我早该想到会有受伤的情况，可是刚才发展太快，我又有点走神我该和普通人一样受伤、流血的，对吗？”
蹬腿的蚱蜢再次被放到它手心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舒茗穿的是薄绒拉链连帽衫，里面还有件短袖恤。拉开拉链才发现狗牙连恤也一起洞穿了，扯出两个鲜明的孔洞。
啊？
严盛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揉了几下手心。
“给我看。”他加重了语气。
腹部直到右胸的位置还是正常肤色，肩膀附近却变了。灰绿色的皮肤带着木质纹路，一道道裂痕刻印在表层，以一排牙印为中心往外发散。最深的孔洞里隐约还能看到浅绿色的液体流出来，粘稠的质感近似蜂蜜。
“不用，小孩子害羞，找个没人的地方替他看看就好。”严盛咧嘴一笑，拽着舒茗就走到另一边屋子里。
他有点犹豫地把恤拉起来，终于露出了被咬到的皮肤。
严盛插上房门，拽着舒茗在离厕所远些的地方站定。
“哦，可以的。”陈年仲点点头，还顺手帮他开了门：“不用上药？”说着转头看看房间里的另两人，甘意意还在抽抽搭搭的哭，刘安琪认真地用纱布裹她的手腕。
他指的是和现在这间屋子隔着一扇门的另一半树屋。
“对不起。”舒茗开口却是这三个字。
她们还没用完药盒啊。
根据陈年仲所说，山庄里也有收音机、也收到过灾后的信息。只不过接受到的内容和刘安琪她们先前接受到的大同小异，对严盛一行来说没什么价值。
“伤口。”
“这样就可以了。”舒茗终于放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总结：“有好好活着的生物你是没办法吸收的，不管大小——但是极度衰弱、濒死或者死亡的就可以。”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是最近才到山上的吧，有船？”
——如果这能算皮肤的话。
“不，是因为它有强健的生命力。”舒茗边说边四下张望，结果跑去墙角捡了个什么东西。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冲冲跑回来再次抓住严盛的手，让他摊开手掌心向上，再把那样东西仔细放在他手心里。
“严叔？”
“外面”陈年仲欲言又止。
舒茗摇头摇得发梢都要飞起来。
“不是。”舒茗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我是想说那只狗你是不能吸收的。”
严盛福至心灵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窗外吊着的那几条肉干。
“傻小子。”严盛只觉得手痒痒、想要抽他一巴掌。但在看到他肩上一片灰绿和裂纹之后，抬起来的手最后还是轻轻落在皮肤上：“会疼么？”
藏獒，还有一只叫熊妹的。”陈年仲摸摸鼻子，动作看起来像要推眼镜。只可惜摸了个空。
“恩？”
“”严盛很有翻脸的冲动——这小崽子在他手心里放只蚱蜢算什么意思？
“所以呢？那只狗果然也有‘法则的气息’，所以没法吸收？”
“”
“”自己企图用吸收能力来对付黑狗的企图那么明显？
严盛想说自己还没尝试过吸收这东西，面前这很没默契的小崽子却已经再次捉住虫子，指甲一掐就捏掉了人家尖尖的脑袋。
“严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