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为什么他会对这种恶心的幻觉起反应?!
“很舒服吧。”系统意味深长地道。
这次换林淮不应声了,他胡乱对那翘起来的东西抓了两把好让它软下去,光着膀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的背太显眼了。”系统叫住他,心情好像格外地好,“还有,把镜子带上。”
“不可能!”林淮难以置信,“那玩意儿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它你只会更危险。”系统淡淡道,它的话突然变得多起来了,“如果你连克鲁在哪里都看不到,你要怎么避开它的攻击?”
林淮无言以对。无法,他只好吭哧吭哧地把铜镜从一楼搬到二楼卧室,以防有人看到它把他当异教徒举报给教会。
林淮颇为费劲地把自己拾掇干净,扭头看看镜子里已经开始结痂的后背,感到头疼:“这东西会自己消失掉吗?”
“不会。”系统道,“这是克鲁的标记。”
林淮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系统却不接着往下说了。
“我不能说太多,你自己去教会的图书馆查吧。”它道。
林淮从图书馆里出来时,脸都是绿的。
书上说,克鲁是这个世界里最古老的邪神。它的真身被封印在深海,但每年仍能用分身上岸,收集魔力来冲破封印。由于分身的魔力远少于本体,克鲁最开始只能以幼年态出现,因此它会选定一个人类作为祭品。而被克鲁标记的人类必须完成克鲁向他提出的所有要求,否则就会被吃掉;不过如果人类能够平安地将克鲁供养至成年态,克鲁将会满足他的一个愿望——而这正是尼迪的目的。
“系统,删档重来吧”如果没有经历这两天的一切,林淮可能还对完成献祭抱有一点点的幻想。可是在了解到克鲁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后,他现在只想一口咬死尼迪。
系统当然不可能让他删档重来,于是再次装死。好在林淮也没想着系统能给他什么答复,闷着头就往前走。
放弃任务是只能想想了,可他到底是怎么完成的献祭?按书上说的,既然他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就说明他已经成功满足了克鲁的第一个要求。但问题是自己昨天究竟供奉了什么?林淮想不明白。他现在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裤兜里的那块红水晶,难道克鲁下一个愿望和宝石有关?
要确定储物室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只能赶回去再检查一遍。然而还没走几步,他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挡住了。
林淮疑惑地扒拉着往前挤了挤,没想到他们却自动散开了,露出地上骇人的景象——鲜红的人骨,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的人骨,挤挤挨挨的大概有十几具,因绝望而伸出的瘦削指骨正正对着他。
“!”林淮咽回去一声尖叫,再看看周围,围观者却不知何时已经散得稀稀拉拉了。他有些状况外地抬起头,视线立刻被大片的猩红色填满。
“十三个。”身披红袍的男人垂眼看他,嗓音沉沉好似海风,“恶魔杀了十三个神的子民。”
林淮背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他忙不迭匍匐在地:“主教大人。”
好了,这下知道糊了满墙的人rou是从哪儿来的了。
林淮只能看到做工考究的皮质短靴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清淡的海洋气息密不透风的笼罩下来,他感觉到有一抹冰凉暧昧地划过他的脊骨——主教俯身贴近林淮的脸,蓦地勾起一个笑,用口型道:异端。
他发现克鲁的标记了!林淮低着头不敢说话,心已然凉了半截。
“起来。”红衣主教起身退远了些,金属色的眸子转向地上的人骨,却是对着林淮道,“走吧,闲杂人等不要在这里久留。”
“是。”林淮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他膝行着又退了几步,这才站起来转身就走。
这么轻易就脱身让林淮感到些异样,他用余光觑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片红色,感到后背隐隐作痛——血痂脱落后,克鲁的标记没有留下伤疤,而是化成了一个奇异的图腾,时不时就会产生灼痛。
下一秒,他看见主教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男人齐肩的卷发如夜幕垂落,他旁若无人地拉起一具骷髅,亲昵地将其搂入怀中。血红的法袍随着他的动作而扬起,再落下时,地面上只剩下一堆暗红的齑粉。
这熟悉的Cao作让林淮头皮发麻,在男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之前,他撒腿就跑。
这种吸收魔力的方法是克鲁。
林淮还记得那两堆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却毫无生气的灰烬——它们原来都是富含魔力的神奇物品。
主教难道就是昨天袭击他的克鲁?就算不是,至少也与克鲁有些联系。
林淮算是明白男人不烧自己的原因了。但这样的欲擒故纵,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是警示——因为尽管克鲁喜欢用隐晦的提示玩弄献祭者,它仍然生性残暴。
所以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死人啊,林·系统一生黑·淮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