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对你发脾气我绝对会遭天谴。
但我体质真的很不好,每个月总有一天会痛苦到只想躺在床上。
……包括我们最重要的心。
「嗯。」他淡淡微笑,眼底凝聚一点亮光,「我很想再听你说一次。」
「好喔。」我扬起一抹笑,迎上梁雨禾的温柔目光,「我也很期待你再当一次英雄。」
能被人这样呵护着,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不是啦……」他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你因为我少上一堂课,不值得吧?」
「你没关係吗?」他只穿一件薄衬衫,我不放心。
「她没力气走路,我抱她去比较轻松。」徐丞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放心吧,棠嫣蛮轻的。」
「喂,你……」徐婷神情一动,叹了口气:「我带她去吧。」
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小开心一下。
「我带她去保健室,你帮我们跟体育老师讲一下。」徐丞说完身体微蹲,我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额前瀏海被他温热的鼻息扫过,不安分地飘动一下。
似乎连说话都费力气,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尷尬起来,难道我要告诉他:我经痛,可以陪我去保健室吗?
保健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徐丞把我放在床上,匆匆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当我看到他手上的热水袋,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怕冷的话,穿温暖点。」他的嗓音略为沙哑。
「我妹第一天来也是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脸色发白,还会对我发脾气,你刚刚那样子跟她蛮像的。」他看着我笑了出来,「不过你算温柔了,没对别人发脾气。」
为什么不是梁雨禾啊?这狼狈样居然是被徐丞撞见了!
然后我想起梁雨禾用他清澈如水的声音说他会保护我。
鼻头酸酸的,他的微笑渐渐模糊,原来是我的眼眶蒙上雾气。
莫名地,刚才的痛苦全烟消云散,看见徐丞的笑,就彷彿沐浴在暖阳下,听见他的声音,宛若被微风温柔吹拂。
好丢脸,我才开不了口。
有点动弹不得,我深喘一口气,手往额间一抹,竟抹下一片冷汗。
「会冷吗?」他拍拍放在角落的被单,问道:「要不要盖?」
「嗯。」他弯了弯嘴角,「我说过会保护你。」
他瞥向我按在肚子上的手,眉头一蹙,「不舒服吗?」他轻轻拨开垂落到我眼前的发丝,「你脸色很难看。」
我摇头,「不用了。」伸手推了推他,打算把他赶去上课,「你先去上体育课吧,我自己待在这里就好。」
「那我如果说我想陪你在这里,你还会赶我走吗?」
今天的体育课八成上不到了。
时光流转之间,我们看见许多人事物在改变,我们的思维、我们的观点、我们的梦,因为时间的推进,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一个字也没向他提起,他光看我按着肚子就知道我经痛?
冬天的脚步渐近,早晨起床,玻璃窗都会蒙上一层水气,据说西伯利亚一带已形成冷高压,不久后将有一波寒流来袭。
「白痴欸你。」我笑弯了眼。
「不会。」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多补充铁质,少喝冰的。」
我睁大眼睛,忘记疼痛,吓到叫不出来!
杜棠嫣,你这是自作孽啊!
要上体育课之前,我的腹部开始阵痛,胀胀的很不舒服,我单手撑着墙,另一隻手捂着肚子,以为疼痛会减缓些,事实上并没有,彷彿体内藏着摧残生命的恶魔,一点一点入侵我的细胞并吞噬。
「杜棠嫣?」恍惚中,我还听到救世主的声音,「你怎么了?」
「走啊,去上体育课……」徐婷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棠嫣怎么了?」
徐婷犹豫半晌,决定妥协,「嗯,那你小心。」
抬头一看,徐丞的脸庞近在眼前,还多了几分焦虑。
那个柔弱的小男孩长大了呢,会说要保护我了,彷彿一隻日渐茁壮的鹰鸟,瀟洒振翅欲捍卫整片天空。
「那我跟你讲讲话就不会了。」他很幽默地提议:「还是你想听床边故事?」
*
「可是你一个男孩子坐在我旁边我会有压力。」
我的身边有这些人守护着、陪伴着,我
我的体质是怕冷的类型,上学途中我不断朝手掌呵气,梁雨禾大概也发现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为我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驀然鑽进鼻腔。
我失笑,「我不会对你发脾气啦。」
接过热水袋,我连道谢都觉得尷尬,「……谢谢。」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他的表情变得很无辜。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看着那双泛着微光的黑色眼眸,我突然觉得把他赶去上课很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