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只有那不知在何处的一捧灰和顶着别人皮囊的灵魂,可是谁相信,谁相信他是童彦?他的灵魂还活着,却永远不是他了。
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温柏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止不住,眼泪像汹涌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
“你别吓我啊,不舒服的话我们现在去医院啊?”周奇被他吓住了,温柏的状态太糟糕太诡异了,继续这样下去,马上就有群众要认出他们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先上车好吗?”
温柏任周奇搀扶着坐进车里,周奇帮他系好安全带,在路口掉头准备往医院开,被温柏阻止了,“先去转账,然后送我回去。”
周奇看了看手表,“银行现在都关门了,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不去了,送我回去吧。”温柏仰靠在座椅上,手臂盖着眼睛,脱力道。
周奇拗不过他,把他送回宾馆,温柏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这天晚上,温柏梦到自己又变成了童彦,做着童彦常做的事,说着童彦常说的话,住在原来的那个家里,可是一转眼,什么都没了,他孤零零地站在一片林中,前面是一团白雾,那白雾的另一侧仿佛有什么正吸引着他过去,他走过去,穿过白雾,那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中央盖着一块白布,微微隆起,他猜到了那是什么,可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直到走到白布边缘,受蛊惑般捏起白布边缘,一把揭开,一个浑身糊满血的死人,顶着一张他的脸,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他捂着嘴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眼前一阵火光,那尸体轰的一下被火包围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往后跑,他跑进白雾,一直跑,一直跑,可怎么都跑不出去,他开始大声地哭喊,吼叫,身体越来越热,仿佛那火烧在他身上……
温柏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他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可脑子里空空洞洞,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周奇告诉他的那些话,一切都像做梦,充满了不真实感,仿佛他还是那个做着武替的童彦。
他下意识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他还是温柏,他永远都只能是温柏了。
周奇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醒了,连忙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温柏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是楚方洲半夜来敲我的门,说你发烧了,你不知道你整个人都烧昏迷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我都没办法跟秦董事长交代。”周奇拍着胸脯,一脸幸好的表情。
温柏垂下眸子,“秦贺……他知道了吗?”
“我可不敢瞒他,秦董上次来的时候交代我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他是我的老板,我不敢不从。”周奇有些心虚,边说边看温柏的表情。
温柏没说什么,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周奇会意,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倒了水递给他,看到他没生气,心里安心了不少,“秦董说,下午会派蒋凌过来接你回京市住几天,我说要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温柏一愣,回京市?就发个烧至于回京市吗?可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除了秦贺好像也没有别人了,他想秦贺。
“戏还在拍摄中,我怎么能走?”温柏闷声道。
“秦董说他问过孙导了,最近可以先拍成涛林的部分,你的戏份往后拖几天没事,孙导让你回去好好养病,不用多想。”
温柏点点头,烧虽然退了,后遗症还没过,头痛欲裂,他喝光杯里的水又躺下睡了。
下午蒋凌到的时候,温柏刚吊完一瓶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这一天他也想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再想着也没用,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很好,温柏不迷信,但他还是觉得这可能就是命吧,童彦和温柏的命,命运如此,不得不从。
天黑下来的时候,车驶进景山别墅,整个别墅还是他走前的样子,什么都没变。车停下来,温柏自己开门下车,脚刚踩到地上,一团黑影扑了过来,温柏伸手接住,抱着大黑用脸蹭了蹭,“想我了吗好姑娘?”
大黑用舌头在他脸和脖子胡乱舔着,表达着她的相思之意,温柏仰着头嘿嘿笑着,无意中抬头一看,不远处门廊下,一个人影长身玉立,背光站着,周身被镀上了一层光圈,拨动着温柏的心弦。
那人把手放在嘴边,清脆的一声口哨响起,大黑从温柏怀里挣开,摇着尾巴往门廊跑去,围着那人转圈。
“过来。”秦贺对温柏招手。
温柏笑着走过去,走上台阶,走到秦贺面前,轻声道:“我回来了。”
秦贺抬手放在他头顶,揉着,“先吃饭。”
一桌子的菜,全是清淡的,极适合病人吃,温柏无奈,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哪还算什么病人。
“才发过烧,吃点清爽的。”秦贺给他舀了一碗撇去了浮油的老鸭汤递过去。
温柏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半碗,夸道:“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