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春chao(二)意yIn哥哥
她需赶在下一次下马之前,用素纱布裹住胸部。
下一次下马,是在淮南城。
淮南刘氏做东道主,邀请途经淮南进都的所有世家人员共宴,男女同席,鼓乐交鸣。
身为陈郡谢氏才貌最出挑的女郎,她一向大受瞩目。
可她有一双恼人的ru,这双ru若不以纱布包裹,穿上飘飘宽裾只会显得臃肿。再有就是,侍婢私下告诉她,和她同年龄的世家小姐中,少有人未结亲ru儿会这般沉甸。
侍婢说:结了亲以后,ru儿被夫郎宠大是自然。没结亲的贵族女郎还这样大,几乎就是放浪形骸,被府中男妾轮着宠大的。
这样的事,旁的世家小姐兴许可以做,她却不能。
陈郡谢氏以清正之风出名,现任家主,谢灵若的舅父谢筝将这二字贯彻得彻底。
为人雅正,为官清尚,教育子女严厉。
儿时谢灵若常常因为舅父的严肃哭嚎,如果不是有三哥哄她,估计她早就抑郁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敢辱没了舅父的名声。
前日她做梦,梦到她走在筵席之间,一个不知哪家女郎站在她面前,好奇的指着她鼓起的胸脯,高昂道:谢氏灵若,何人把你这双ru儿宠得这般好?
画面一转,两手紧紧被麻绳反束在了身后,他跪在了舅父身前。舅父脸色铁青,持着戒尺毫不留情地抽打了她在空气中晃荡的nai子,怒道:你安知耻否!
谢灵若瞳仁微缩,回过神只觉ru儿上已呈满了戒尺留下的道道红印。
即使谢安比舅父谢筝温和,她也不敢坦白,随口扯了一谎,便回道:歇息时我跑到田野间玩了会儿,出了好多汗,我难受,就问村家借了屋舍和一桶水擦擦身子。
屋外的谢安闻此,方放松了,他浅浅一笑道:可。你擦吧,三哥替你守着。
夕阳光影,笼罩了清逸白皙的面庞。谢灵若盯着谢安片晌,见他眼尾与唇角不禁意地流露出慈柔,眉宇间又酝酿着少许威严,细细想来,这些年三哥的言行气度是愈发的有长者派头了。
谢灵若恍然深深意识到,谢安已经不是青葱少年了。是呀去年,三哥还喜得贵子,初为人父了。
紧抿着唇,谢灵若收回目光,快速裹好素纱布,到门口拾衣穿起。
熟悉的呼吸,一门之隔,不知怎么了,她的耳朵逐渐发烫发红。
她忽然开始设想,倘若自己刚刚将真相告诉三哥,三哥会做何反应。
她的想法不着边际,想着想着她又回忆起三哥在案前提毫挥墨的模样,三哥擅长书法绘画,长此以往,手生得也与旁人也不大相同。
指节宽,骨头硬,皮rou薄。掌下覆着一层薄茧,手背和腕间蛰伏着一些青紫色的脉络。
三哥的手握着她的手时,她感到舒服安逸,假如握着她的ru儿呢?又甚至是
谢灵若打断自己的思路。
嫂嫂还在车上抱着小侄儿Cao劳,她居然在这儿妄想着让哥哥为自己舒解春情。真真是疯了刚刚若真那般说了,只怕三哥即使比不得舅父严厉,也会责骂一顿后将她关禁闭,罚她抄写儒经。
磨磨蹭蹭几刻,谢灵若终于穿好衣裳,推门而出。
三哥。
她面对谢安,挺直背脊挤出一个笑容。
谢安端详着她未退尽红chao的面颊,微微弯腰,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蛋,灵若,越长大性子越娴静,三哥许久未见着你这么尽兴地跑跑跳跳了。
谢灵若心虚的垂下睫。
谢安欣慰一叹,直身牵起她的手,返回车队。
猝不及防被大掌握住,谢灵若极不自在,素纱束缚着的胸ru更加发痛、发涨。
自成了亲,三哥没再牵过她的手。
熟悉安逸的触感使谢灵若翘角的心田一舒展,她偎在谢安臂旁依赖地蹭了蹭灰青袖袍。
谢安提起道:阿若,今日到淮南太守府上,刘大人邀请我们住在府中。你向来不喜欢与外人相处,夜里就和你嫂嫂住一个院子可好?
谢灵若面色一僵,低声道:嫂嫂,也不习惯
闻言,谢安顿时有些为难,浅唇稍稍张开,却不知如何下嘴。
阿!谢灵若豁然开朗,记起一件要事。
她从衣襟里拿出一纸新封,递给谢安,道:今夜舅父安排我与母亲的一个旧友相见,我恐怕要在外边过夜了。
谢安接过信封拆开。
皱着眉完,确认是父亲亲笔,他偏头望着妹妹澄澈的眼睛,迟缓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