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钢琴音乐。坐在对面的琬茵瞪圆眼眸,一脸震惊。社课结束后隔天,我将萧亭君的事告诉了她。听完事情经过的琬茵则是皱起眉,气愤难平,「什么?她真的这么说?这女的简直有病!」随着琬茵脱口的瞬间,无奈的情绪恍若一股暗涌,从心底一拥而上。望着眼前的餐点,我忽然没了食慾。琬茵依旧不悦,「依我看,那个萧亭君分明就是嫉妒你!什么粉丝、什么崇拜,都不过是藉口。」相较于沉默的我,琬茵的反应显得激动许多。明明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还愤怒。对此,我忍不住笑了。「你笑什么?」琬茵拧起眉头,神情困惑。止不住的笑意自唇角蔓延而开,我笑道:「不是……我没想到你比我还生气……」听到我的解释,琬茵气得别开眼,「舒毓琦,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耶!你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抱歉抱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赶紧拉起琬茵的手赔不是,极力安抚,「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替我说话!」琬茵先是用眼角馀光睨了我一眼,半晌,这才消气回头。「算了,不谈那个神经病。」她扬起唇角,眼带笑意地开啟新话题:「话说回来,你跟季晗最近如何?」我顿时微愣,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提起季晗?」琬茵瞬间瞪圆杏眼,不敢置信,「你们这阵子该不会都没联络吧?」「我们没事联络干么?」我皱起眉头,纳闷地反问。琬茵一脸恨铁不成钢,「亏我还忍了两个礼拜不敢问进度,就是怕坏了好事,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太让我失望了。」「……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头雾水,愈听愈糊涂。琬茵这时蹙紧眉头,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你不是对季晗有好感吗?」听到琬茵无稽的猜想,我倏地一怔,随后失笑。「谁告诉你的?」「……我自己猜的。」她闷闷地问:「难道不是吗?」「当然不是!」我笑得乐开怀,「我跟季晗?算了吧,那个木头理工男,他的脑里大概只有物理,压根儿没有半点恋爱,即便我真的喜欢他,注定也是个小三。」琬茵先是沉默,接着又问:「可是……那天你让我先走,不就是为了约季晗吃饭吗?」「是啊。」我大方承认,「那是因为我想问他,之前课堂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是怎么回事。」「那他怎么回答?」
语落的瞬间,脑袋乍然浮现季晗说他来自未来的事。望着琬茵好奇的面孔,我顿时陷入挣扎。先不论琬茵是否会相信这件事,或许季晗根本没打算让第三个人知晓。踌躇几秒,我抿了抿唇,并攥紧拳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胡乱寻了个理由,塘塞过去。「喔……季晗说那天他睡昏了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么,要我别放在心上。」琬茵忍不住莞尔,「你看,我就说我们季学霸压力太大,果然出状况了!」我没有说话,仅是轻笑着附和。之后,我跟琬茵叨叨絮絮地又聊了些日常琐事。瞥了眼萤幕上显示的时间,我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道:「我待会还有事,得先离开。」琬茵则是皱起眉,困惑地问:「你要干么?」「写作业。」「作业?」听到我的回答,琬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怎么不记得这週有作业?」「是啊,确实跟你无关。」我加重语调,凉凉地回:「因为是普物。」闻言,琬茵瞬间恍然大悟,随后轻哂,「对耶,都忘了你重修。」「没关係,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记得最好。」我自暴自弃地回。琬茵忍不住奚落:「谁让你练唱练到忘记期末考,怨不了别人。」听到她的调侃,想起当时的糗事,我不禁感到羞窘。「别提了,好丢脸。」我尷尬地别开眼,深觉无奈,「结果这学期重修刚好遇到大刀,有够倒楣,每个礼拜都要交作业也就罢了,重点是题目还很难,我觉得我的脑细胞快负荷不了了……不然你来帮帮我吧?我的好姊妹。」面对我的请求,琬茵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别别别,那种东西我早就忘了,你还是自立自强。」「……没良心的傢伙。」我咕噥。琬茵先是歉然笑了笑,片刻,忽然睁亮眼眸,语带兴奋地提议:「对了,你还有季晗啊!找他求救如何?」「不了,我还是靠自己。」我不假思索地回绝。「你?」琬茵的眼底尽是怀疑,「算了吧,舒毓琦,我可不想明年又听到你嚷嚷重修普物。」「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才不是。」她笑容可掬,「我这是相信你的『实力』。」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起身,「我要走了。」无视琬茵在后头嚷嚷,我迈开步伐,逕自离开。然而脑里回盪的,却是琬茵方才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