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苏觑着缝出来透气,不觉溜达到城门口,见几个当值的魔修喝着酒和一个老头笑笑闹闹的不知在说什么。
走近才听到来人听说城中有喜事,竟是光明正大要蹭酒的。
“酒有的是。”一个身形粗犷的魔修道,“但今天我不能放你进去,不过我们弟兄可以陪你在这儿唠。”
“哎,那这最后一面怕是见不到喽~”
蒲苏听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墙角,只见一个灰袍老者蹲在城门口在和几个魔修喝酒。
那老者见道蒲苏,欣喜的起身,“看来还是有缘的。”
灰袍老者和蒲苏漫步在城墙外,“我们灵师一族就剩下我这一支了,前些天我做了最后一卜,算到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
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是我父亲去世时推测到中陆可能要遇见一场长达十数年的浩劫,我为此很惶恐。
但我父亲告诉我,当有些事情开始发生转变的时候,一个人的命运转变会影响一群人的命运,甚至一个时代的命运。
但那需要一个偶然的、仿佛天外的契机。
幸运的是,我感觉我找到了这个契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神的时候。”
蒲苏被老者浑浊但坚定的眼神看的一惊,感觉马甲不保。
“现在一切都变了,这个契机耗尽了,那么,你会离开吗?”灰袍老者突然问道。
蒲苏感叹于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般天机妙算,但他此刻卸了一口气,感觉十分轻松,终于可以不用守着任何秘密了。
“不会的,这里有我深爱的人,我不想离开他。”
老者终于得到了答暗,笑着欣然离开了。
蒲苏刚转过身看见在城楼上独自喝酒的花亓寒。
“前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蒲苏从花亓寒手里夺走酒瓶。
花亓寒抢了一下没抢过来,他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着蒲苏。
“魔君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这些年反噬的很严重,这是所有的魔修都难逃的命运。我把研製出的唯一一颗可以抵抗反噬的药给了魔君……”
花亓寒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蒲苏猛然想到有一次他刚喝完药,魔君就急着递给他的一颗药丸……
他似乎从那时感觉体内的浊气不再翻腾得让他难受了,终于反应过来,“魔君他,他把药给了我……”
花亓寒道:“不管你的事,只是太迟了,是我辜负了寒烟的托付……”
蒲苏心中突然翻涌不止,眼眶一下就红了。
好在今后的日子里魔君似乎心情不错,身体比以往好了很多,花亓寒眉梢忧虑的痣才舒展了。
鹿尘和李清童回到北荒后,时不时会寄来一些“特产”,是鹿尘冰雕的各种小人,大多是他们之间的日常吵闹。
也有林云飞睥睨苍穹的怪力模样,还特意给他染了小麦的肤色,有谷慕千柔弱的娇俏模样,有夜玄仗剑的英姿,也有蒲苏红着脸撒娇的模样……
蒲苏拿着酒时不时去探望一下燕子坞的孤寡大叔,夜玄住在曾经的房间,窗前是蒲苏偷偷给他折来的崖上的花枝。
夜玄想去药房要一些昙花种在这里,一个药童道,“特提了,前年都给你们家苏苏拿走了,一个都没了。”
蒲苏刚从崖上回来,见夜玄躺在房间对他招手:“你过来。”
蒲苏看他神情有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玄哥,怎么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昙花?”夜玄一把将人压在竹榻上。
“对啊。”蒲苏心虚道:“有一次你睡着了梦里说的,你忘了?”
夜玄眉头一皱,他不会说梦话啊?
“魔君想带花前辈去北荒玩雪,要不叫上林云飞和谷慕千一起去吧。”蒲苏话头一转。
“好吧。”夜玄见他兴致高涨,捏捏他的鼻子。
“那我去收拾一下。”
蒲苏打开锦袋装着东西,突然从里面飘出一张纸,然后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显示道:这是仙门、妖族和魔修大一统的时代,最后确认一遍原主选择回去,还是继续停留,是or 否。
蒲苏指尖在“否”上划了勾,听到夜玄在敲门。
他开门一把抱住了夜玄:“玄哥,有你在真好。”
夜玄亲了亲蒲苏的额头,“我也是。”
——全书完——